叶剑英：“恰恰相反，我和先念同志是为了阻止阴风，来书你商量办法的。”</p>
邓小平指着屋门：“那就进屋去谈吧！”</p>
邓小平会容室</p>
叶剑英拿出一张（人民日报》，债慨地说：“这是三月二十一日的社论：《领导干部要带头学好》一文中公开写道：‘十多年来的事实证明，经验主义是修正主义的助手。犯有经全主义的人……很容易跟着修正主义路线走’。”</p>
邓小平从茶几上拿起一张（解放日报》：“四月七日《解放日报》发表的《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更加露骨地说：‘恰恰是这些同志， 自觉地成了王明教条主义的合作者’。这就明白无误地把矛头指向了总理！”</p>
李先念：“江青给迟群的电话指示说：‘党现在最大的危险不是教条主义而是经验主义。’又说，‘经验主义是修正主义的帮凶，是当前的大敌。’看！他们已经磨刀霍霍了。”</p>
叶剑英：“更为严重的是，江青、王洪文找一些政治局委员谈话，要求把思想统一到‘经验主义是当前的大敌’上来。”</p>
邓小平：“这是在政治局一个一个动员反总理！”</p>
李秘书走进：“王洪文副主席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江青同志请求召开政治局会议，批判经验主义，并要求交锋。”</p>
邓小平：“代我回电话：主席近期回京会见到访的金日成同志，等我见了主席之后，再答复江青同志。”</p>
中南海毛泽东的书房</p>
毛泽东：“小平同志，我们再谈谈家里的事吧！”</p>
邓小平：“自从主席把这副担子压给我以后，我就按照主席的指示，努力抓安定团结，尽快地把国民经济搞上去。”</p>
毛泽东：“听说你抓铁路整顿，很有起色嘛！”</p>
邓小平：“主要是万里同志在一线抓。”</p>
毛泽东：“不要轻视决策的作用！当年，我在延安运筹战争的全局，你们在前线指挥打仗。一般说来，决策对了，只要选人用将不出问题，是一定能打胜仗的。”</p>
邓小平：“就在铁路整顿的前后，我又抓了军队的整顿和国防科委的整顿。”</p>
毛泽东：“军队是要下大力气整顿，国防科委就更要下大力气整顿。我们有四年没有进行核武器实验，卫星也没有上天了。可是美国和苏联呢？他们明里暗里都在想搞核垄断。”他举起摸成拳头的右手，“人家的核武器有这么大，”然后松开拳头，伸出一个小手指头，“我们的核武器恐怕连这么大都没有吧？”</p>
邓小平：“是这样的！”</p>
毛泽东：“这怎么行呢！中国人要想不受帝国主义的欺辱，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卫星和导弹。”</p>
邓小平：“还得要有打到敌人心脏的核武器！”</p>
毛泽东：“完全正确！他们是如何抓防修、反修，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呢？”</p>
邓小平：“他们不抓读马列的书，不抓读主席的书，调动一切舆论批判经验主义！”</p>
毛泽东自语地：“调动一切舆论批判经验主义？……”他转而又问，“小平同志，你是如何看待他们批判经验主义的？”</p>
邓小平：“我坚决反对！”</p>
邓小平办公室</p>
邓小平兴奋地在打电话：“总理，我向主席做了全面的汇报，他支持我的意见，反对批判经验主义……”他边打电话边看见叶剑英、李先念走进，他伸手示意落座，“好！叶帅和先念到了，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他们。”他挂上了电话。</p>
叶剑英迫不及待地：“小平同志，总理听后有什么意见？”</p>
邓小平：“总理说，我抢先一步向主席做了报告，我们等于取得了最大的主动权。由于我将陪同金日成同志南下考察，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空当做文章。”</p>
叶剑英沉吟片时：“主席让你向政治局传达他对批判经验主义的指示了吗？”</p>
邓小平：“没有，只是让我向总理通报一下。”</p>
叶剑英：“好！我的意见：我们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了主席的指示。”</p>
李先念：“继续让他们去做夺权的美梦！万里同志又从太原转战到南京，据说他遇到了一些难题，需要中央出面解决。”</p>
邓小平：“两天后我陪金日成同志到南京参观访问，到时可直接向我汇报。另外，国务院应当下大气力，把钢铁、石油、化工等行业的整顿抓紧、抓出成效！”</p>
钓鱼台池边</p>
江青戴着一顶草帽，面前架着鱼竿，逆光坐在池边，似有些得意地垂钓。</p>
王洪文神情沮丧地走来：“江青同志，你们江氏家门曾经出过一个直钩钓鱼的圣人，是吧？”</p>
江青不无蔑视地：“一、我姓李，不姓江，到了延安才改李姓为江的；二、我这个江，是长江的江；你说的那个圣人姓姜，叫姜太公。他坐钓渭河，不是钓鱼，是为了钓周文王。”</p>
张春桥边说边走到身边：“目的嘛，请他当宰相。之后，他帮着周文王打败了商封王，建立了统一的周王朝。”</p>
江青：“有学问的人到了，都请坐吧！”</p>
姚文元拿着一沓文稿大步走来。</p>
张春桥笑着说：“看！江青同志钓的文章送来了。”</p>
姚文元：“江青同志，新华社整理的《关于报道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问题的请示报告》送来了，我做了一些修改。”</p>
江青接过文稿看了看，得意地：“最后这一段写得最好：要宣传各级干部通过学习，认识和批判经验主义的危害， 自觉地克服经验主义。春桥同志，你看过了吧？”</p>
张春桥：“岂止是看过了，你念的这一段，就是我加上的。”</p>
王洪文接过文稿看了看：“我看就不必报请政治局传阅了，由文元同志直送主席吧！”</p>
江青有意地：“我们的洪文同志在政治上是成熟的，等邓小平从南方回到北京，主席就作了重要批示了！”</p>
张春桥有意地：“江青同志，这鱼还钓吗？”</p>
江青抓起鱼竿：“我本来就不是钓鱼的嘛，回房间看美国电影去！”</p>
南京宾馆庭院</p>
邓小平、万里坐在莲花摇曳的荷塘岸边，望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进行交谈。</p>
万里：“随着铁路整顿的进展，越来越体会到必须坚决地围剿派性，把搞派性的坏头头当作过街的老鼠打，搞得他们臭烘烘的，没有市场。”</p>
邓小平：“不然就没有人民说话的地方，讲理的权利。”</p>
万里：“这些年来，我们党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损失！”</p>
邓小平：“所以我一直在想：最后整顿的重点是整党。万里同志，你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吧？”</p>
万里：“这年月，是谣言横行、小道消息遍地的时代，你就是把耳朵塞上棉花，也会听到一些的。”</p>
邓小平风趣地：“说两条看看，有没有参考价值？”</p>
万里：“我从徐州赶到太原，又从太原来到南京，到处都在盛传两条谣言：一是说你在工业会议上的讲话，是资产阶级复辟的总纲领；再是说批判经验主义，是为了从理论上把周总理批倒批臭。”</p>
邓小平：“你可不要受影响啊！”</p>
北京中南海毛泽东的书房</p>
毛泽东微倒在沙发上，陷人痴然凝思的状态中。</p>
吴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望着毛泽东旁若无人的样子，大声说：“主席，姚文元同志写给你的材料读完了。”</p>
毛泽东生气地：“喊什么！我早就知道了，把材料给我。”</p>
昊秘书茫然地把材料交到毛泽东的手里。</p>
毛泽东几乎是把材料贴在自己的脸上，十分吃力地看着。</p>
吴秘书心疼地：“主席，我再给您读一遍，好吗？”</p>
毛泽东：“不好！”他看完了材料，感叹地：“听和看就是不一样啊！要不是小平同志提前给我打了招呼，听你一念，我就在这份材料上画个圈，很可能就天下大乱了！”</p>
吴秘书：“有这么严重吗？”</p>
毛泽东：“你啊，就是政治嗅觉不灵！拿笔来。”</p>
吴秘书拿来笔，小心地交到毛泽东的手里。</p>
毛泽东十分吃力地写着，画外音：</p>
“提法似应提反对修正主义，包括反对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二者都是修正马列主义的，不要只提一项，放过另一项。各地情况不同，都是由于马列水平不高而来的……”</p>
钓鱼台十七号楼</p>
姚文元捧读毛泽东的批示：“我党懂马列的不多，有些人自以为懂了，其实不大懂， 自以为是，动不动就训人，这也是不懂马列的一种表现。此问题请提政治局一议。为盼。”</p>
江青歇斯底里地大叫：“他一定是老糊涂了！”</p>
张春桥：“江青同志，要冷静！”</p>
江青；“我能冷静嘛！他这一百多个字的批示，就把我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p>
张春桥：“一旦传出去，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p>
江青：“决不准向下传达！”</p>
张春桥：“江青同志，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主席最后明确写道：这问题请提政治局一议。关键他还写了两个字：为盼。请问我们四人谁有胆量扣压主席的这一批示？”</p>
王洪文、江青、姚文元蓦地哑然失态，不知所措。</p>
张春桥：“更为严重的是，周恩来知道主席这一批示后会有何感想？邓小平知道主席这一批示后会采取什么行动？”</p>
王洪文、江青、姚文元急得坐立不安。三○五医院会容室周恩来拿着毛泽东的批件，有些激动地：“我早就说过，主席就是主席！在我和主席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共事中，他从来是坚持原则的，在重大政治问题上更是不让半步的。”</p>
邓小平：“对此，我是十分钦佩的！既然主席指示提请政治局一议，我看就要把他们这次批判经验主义的实质议透。”</p>
叶剑英：“我同意！他们生成的这个脓包，早就应该把它挤破了！”</p>
李先念：“准确地说，他们这个脓包是主席带头挤的，我们只不过再帮一下手罢了。”</p>
周恩来：“我自应主持这次政治局会议，可是我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了。”</p>
叶剑英：“那就由小平同志主持吧！”</p>
周恩来：“不行！中央有明确分工：王洪文同志负责主持中央口常工作。”</p>
李先念：“可他这次是要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检查的啊！”</p>
邓小平：“这有什么关系呢，就由王洪文同志主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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