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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年底,北衙精骑们很是低调的回到了长安,关山草原上的灭折箩部的消息成为了市井流言,清贵的史官们用自己的笔墨描述着隆盛十三年大乾的变化,大乾止戈的第一年有纷乱,但是在史官的春秋笔法下,隆盛十三年成为了隆盛盛世的开端。
三年止戈,第一年已经过去了,&bsp&bsp武将们枕戈待旦,数着数字过日子,数目臃肿将官们在一轮轮变故中去老存少,青壮派的上位,让施恩于下的圣人赵钰民在朝堂上的话语更为强硬,至少户部再也不敢去克扣圣人的“月钱”了。
时代之下,人为蝼蚁。
苏策把军中事务交给关熠和张朗后,回到了自己的新府邸。
长女嘟嘟现在满岁正是可爱的时候,要不是新军初建,苏策需要把控住军权,苏策恨不得天天待在府邸陪着闺女玩。
有道是杀戮过剩,子嗣难得,王兰在苏策前往关山草原的时候小产了。
刚到家的苏策,才知道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没了,男孩,李常跪在前院两日,苏策没有理会,此时苏策需要冷静,脱去甲胄,围上了围裙,去厨房熬着鸡汤,&bsp&bsp亲自端到后院。
熬鸡汤的时候,苏策已经在亲卫口中知道了王兰为什么会小产,这并不是意外。
意外,哪里会有什么意外?
“大夫说小产了可能日后……”苏策看着王兰只是喝了半碗鸡汤,眼泪刷刷的掉,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钱,苏家不缺,要不是把百果酿的大部分收益给了老师李思哲让他分给军中遗孀,苏家挤进长安富商的前十不是难事。
地位,苏策年二十有二,沙场得来的泾阳县伯,早已经步入了大乾贵族之列。
但是苏家缺一个能够传家的男孩。
苏策扮着鬼脸逗着王兰,苏策少老成,王兰就喜欢小大人的苏策孩子气,现在成了大人,王兰还是喜欢苏策扮鬼脸,只是现在这招失效了。
毕竟那是自己的孩子,要是自己不去寺庙,也不会在街上碰到江湖游侠当街厮杀,&bsp&bsp王兰此时内心无比自责。
看着床榻上王兰愁眉不展,&bsp&bsp苏策更是内疚。
哄着王兰睡着,&bsp&bsp苏策端着没有喝完的鸡汤,走到前院。
李常跪在前院,他是管家,亦是家臣,家主在外,家小托福给他,现在少夫人小产,这让他怎么给苏策交代。
“李常死罪!求家主赐死!”李常跪在雪地上,身上那孕养几年的富商气态不复存在,自从前天少夫人小产,李常水米未尽,跪在前院整整两天多,嘴唇干裂,面容缟素。
“死?李常,你是与苏家融过血的家臣,游侠厮杀,惊扰了夫人导致小产,你就是傻子一样跪着吗?说,这些游侠的出处!”苏策一脚踹倒李常,刚才亲卫已经说了,夫人是用了午膳后,腹痛难忍,之后小产的。
“是终南剑派与太白剑派的游侠!”李常瘫倒在地上,苏策刚才踹他可是没有省力,李常只觉得左肩无力。
“接老夫人和老爷回府,苏庄亲卫备甲!某去老师那里!”苏策转身,穿上上午脱掉的甲胄,将华丽的刀鞘换成素面刀鞘,整理好武备,苏策带着四个家丁前去定北县公府。
李常说的两个游侠门派,是南山上开宗立派的剑派,以剑道出名,为了争南山第一剑派的名头多有搏杀。
江湖游侠是大乾人,也不是大乾人。侠以武犯禁,只要不伤百姓,游侠多出身道门,与佛门类似,只是佛门在民间,道门在山野,这些人都是归属太常寺管理。
大乾的主要精力是对外征战,对内则相应柔和很多,而且道门中的高人多在太常寺履职,太常寺筹备了近一年时间,想要定下天下十二宗,把道门佛门这些宗门统一管制起来。
终南剑派和太白剑派地处南山,为了南山第一派的名头,争了几百年,比大乾立国的时间还长。
现在太常寺要立册封宗,江湖上的宗门都想来分一杯羹。
这让长安城中的江湖人士多了太多,南衙府兵轮番的人现在都上了街面,这些江湖游侠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毛病有所收敛,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时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却让王兰遭了殃。
苏策骑着战马走在街上,周围百姓们看着全套甲胄的苏策,纷纷让行。
苏策到了李思哲府邸后,就如同进了苏府,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苏策拜李思哲为师,定北县公府视苏策为半个少主。
“哈哈,还以为你过几日才来,怎么今天就来拜年了!”李思哲现在在建章监的教教军策,日子很舒服,征战一生,苏策送来的钱粮,李思哲都送给了军中遗孀,现在李思哲虽然不带兵了,但军中的地位却很高。
只是李思哲的笑声在看到苏策腰间的素面刀鞘后戛然而止。
武将佩刀无战事华丽无比,而有战事则都用随用随丢的素面刀鞘,现在苏策腰间的刀鞘是素面,说明苏策要去作战,只是现在大乾除了四边之外哪里来的战事。
“怎么回事?”李思哲面色严肃,对于苏策这位徒弟,李思哲很看重,大乾勋贵要是子嗣中无人可传衣钵,往往会收一个徒弟,这样自己的军中势力可以照料交给衣钵传人,从而照料自己的子嗣。
李思哲的几个儿子的性子太软,不适合待在军中,做了文官,有了这层关系,李思哲把苏策看的比自己的子嗣还重要。
要不然,苏策仅凭那些赚钱的法子怎么会那么轻松的就在北衙禁军中拿到一枚将印。
“游侠厮杀,兰儿小产!”苏策所谓的坚强在这位老帅面前彻底没有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苏府,苏策是家主,虽有父母,但是作为家中的主心骨,苏策不能再难受也不能流一滴眼泪,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老师面前苏策才能流露自己的软弱,两人的师徒关系虽然一开始掺杂着利益。
但是李思哲在苏策拜师后,可谓倾囊相授,李思哲崛起于安北都护府,十几载时间,在安北都护府中的地位极高,等到李思哲认为苏策可以承担安北一脉的重责之时,便会将安北一脉的势力交给苏策,而他则可以功成身退。
看到自己选的衣钵传人如此悲痛,李思哲扶起苏策,要是苏策有办法也不会来自己府上,别的少军主现在还在军中历练,详细的问了苏策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在长安养尊处优了两年的老帅暴怒不已,一身杀气腾空。
“本来打算让你过了除夕在聚将的,不过是提前些时候,正好今年无战事,人也齐,也让你小子看看咱们安北一脉的势力了,李安,传军主令,聚将,安北将一个时辰后至!陪老夫下盘棋,临山崩而不动,静心!”李思哲冲着堂外喊了一声,李思哲拉着苏策下棋。
苏策此时心乱如麻,哪里有心思下棋,但是李思哲说下棋,苏策也拒绝不了。
很快,往日清冷的定北县公府便门庭若市。
“军主,十二位军头都到了!”李安冲着李思哲耳语,李思哲拉着苏策的胳膊从偏厅去往正堂。
只见正堂主位一大一小两把椅子。在正堂中四大八小十二把椅子分列两侧。
安定郡公项城!
广平郡公刘吉!
任城郡公晏政!
扶风郡公周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