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眉心跳动。
接连深呼吸了几口,强忍着脱鞋胖揍小兔崽子一顿的冲动,没好气的道:“让你失望了?老子暂时还死不了!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坐老子的位置?”
朱见济松了口气。
便宜老爹精气神不错。
毕竟才从病床上起来就要操心国事,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
现在看来,没啥大事了。
在榻上挨着朱祁钰躺下,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说话气死人不要命,“老朱,你这话说的,见外了啊,咱们是父子,而且论继承权的话,我基本上是独生子女,你的迟早都是我的,我有什么可急的?有你在前面当炮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最好再多活个一百几十年,我要好好感受一下当个骄奢淫逸的纨绔太子是什么滋味呐。”
朱祁钰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飘了飘了!
小兔崽子今夜功劳巨大,在朕这个天子面前,比以前更肆无忌惮。
尤其躺榻上的模样,活脱脱的流氓地痞。
这些年的书白读了。
哪里知道儿子又及时给朱祁钰补了一刀:“在床上躺几日,现在知道后悔了把,李惜儿的肚皮不是那么好睡的吧,老朱,我要是你,今天啥事都不干,第一件事就把李惜儿的脑袋砍了,再把钟鼓司和教坊司清洗个干净——呃,钟鼓司和教坊司得留下来,你倒是享受了人生,等我以后登基,也要利用这两个部门享受一下当天子的快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祁钰一脸黑线,看着躺在身边晃荡着脚丫子一脸快活的儿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拿小兔崽子没办法。
喊道:“兴安,传朕旨意给张鹏,太子禁足东宫一月,罚抄《礼记》、《周礼》、《仪礼》、《道德经》各三遍,一月之后,朕亲自检视。”
我还治不了你?!
朱见济唰的一下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朱祁钰哀嚎道:“老朱你认真的?”
朱祁钰大乐。
憋住笑意,沉着脸道:“君无戏言,现在就回东宫去!”
仅《周礼》就有四万多字。
小兔崽子,我看你还能有多少精力折腾。
朱见济:“……”
寒心了啊老朱。
老子辛辛苦苦守护咱家,结果落得这般下场,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今夜造反的是我这个太子呐,转念一想,过河拆桥是便宜老爹的天赋技能啊!
得,认栽。
起身,嚣张的走到书桌前猛然一拍,回过头嚷道:“老朱,算你狠。”
嚣张的大摇大摆而去。
朱祁钰这才咧嘴一笑,兔崽子,老子是为你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现在年幼,若太过耀眼,易天妒英才,就像懿文太子,何况接下来的收尾善后,必然杀人如麻,我既然醒了,哪能让你的帝王生涯有污点。
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成长成一个千古明君。
因为……
我是你爹啊!
朱祁钰看着儿子背影远去,鼻头忽然一酸,眼里进了沙。
还能看见小兔崽子在跟前兴风作浪。
真好。
儿子今夜的表现,可比太宗。
更好!
所以,兴大狱、杀皇室的骂名,爹来为你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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