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子病重(1 / 2)

春耕祭祀,是天子于立春当日到皇家籍田中亲自耕作,为天下黎民作表率,并祈求上苍,今岁风调雨顺。

朱祁钰数日前就出了皇城,带着几个受宠的女子郊游狩猎,祭祀前第三天才来到位于北京城西南郊区的先农坛。

封建农耕时代,春耕祭祀是国家一等一的大事。

怠慢不得。

朱祁钰知道轻重。

大凡重大祭祀,需要斋戒三日。

所以这三日朱祁钰没再幸临带在身边的女子,而是老老实实的踏青、狩猎,顺便休养——提前多日出宫,就是为了散散心。

他压力太大了。

登基八年,朱祁钰早已不是当年躺平享受人生的郕王。

这八年看起来风平浪静。

朱祁钰心知肚明,风平浪静之下,潜藏着波涛汹涌,别的不说,仅仅是四年前东宫太子落水案,就让朱祁钰后怕不已。

当时不觉得。

可四年下来,他竟然没有再生下一子半女。

这才慢慢体味到太子落水案的恐怖。

如果当时儿子薨天了,没有储君的支撑,他这个天子还能得到多少臣子的支持,等他驾崩之后,又将得到什么样的“礼遇”?

不敢想。

反倒是住在南宫的朱祁镇,八年下来,竟然生了五个儿子四个女儿……

这一对比,朱祁钰越发惆怅。

好在亡羊补牢。

景泰四年,东宫清洗了一遍。

景泰六年,又将东宫清洗了一遍。

今年还准备再次清洗。

万幸自家那小兔崽子依然活蹦乱跳,而且据张鹏和朱永这两位帝师汇报,小兔崽子如今饱读经略,熟谙弓马,颇有太宗之风。

朱祁钰很欣慰。

打算再过两三年就让小兔崽子辅政,学习如何治国。

不过朱祁钰自我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许是这几日踏青狩猎耗费极大,傍晚时分,朱祁钰有些头晕眼花,感觉呼吸紧张四肢乏力,让御医检查了一番,除了脉象羸弱,并无其他明显病灶。

朱祁钰无奈,只能卧床休息。

只要身体还能坚持,就必须去参加明日的春耕祭祀,国家大事不容马虎。

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祁钰悠悠醒来,依然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烛影摇曳中,只觉周遭事物看起来都模糊了,轻声唤了句来人。

兴安小碎步上前,“陛下醒了。”

将朱祁钰缓缓扶起。

又问道:“奴婢让人准备了些粥点吃食,陛下进食一些?”

朱祁钰摇头。

没胃口。

道:“宣御医。”

自己大抵是患了什么重病。

兴安急忙对门口的小太监挥挥手,让他去宣御医,等朱祁钰坐好,急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陛下,喝点温水润润喉。”

朱祁钰接过玉盏喝了一口,问道:“可有事发生。”

兴安道:“没什么事。”

恰好御医进来,朱祁钰精神憔悴,有气没力的道:“朕到底怎么了?”

御医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