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鳜鱼鳞片闪闪发光，那一瞬间，顾小乔脑子里飞快闪过了红烧鱼块、熬鱼头汤、清蒸鱼尾……不争气的眼泪顿时涌上了嘴角！</p>

“好，好厉害！”</p>

鳜鱼肉食，性情凶猛，李杏檀提着它，只觉挣扎得厉害，对着看着自己发呆的顾小乔喊：“小乔，快把竹篓拿过来！”</p>

“来了来了！”顾小乔赶紧迈着小短腿，把竹篓带过去。李杏檀飞快把鱼放进竹篓里，盖上竹篓盖子，这样鱼在竹篓里挣扎，却再也逃不掉。李杏檀松了口气，道：“那边还有两个钩子，收了就回去吧。”</p>

“好！”</p>

一长一幼两个身影，忙活个不休。</p>

铁匠院子里，把打成型的作品放入冷水里淬炼，顾铸擦擦脑门上的汗珠，走到后门处。隔老远地看着河边的两个人影，虬髯满布的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p>

眼角余光看到了后院门口的顾铁匠，李杏檀打了个冷战，悄悄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男人无缘无故笑个啥……好恐怖。”</p>

她用拐杖支着身子，去收另外几根鱼线。他们运气不错，六根鱼线全部有收获，最大的是一条比胳膊还长的淡水鲈，最小的也有巴掌大的乌鱼。第六根鱼线上钓上来一只小乌龟，李杏檀把它扔回水里去了，那乌龟却漂浮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的不愿意离去。</p>

李杏檀心一软，让顾小乔把乌龟抓回去，道：“横竖家里有水缸，养着来压缸罢。”</p>

满载而归。</p>

从后门进了家里，炉子旁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顾铸忙碌正酣，好像刚才的注视从来不曾发生过。</p>

李杏檀也不多啰嗦，她奔波了半日，腿不自在了，让顾小乔去安置鱼获、拣摘野菜，自己拽了张椅子坐下按摩活血了半晌，等好些了才又起身去做饭。</p>

不是顾家父子懒惰不做饭，是她自己的厨艺更有性价比。</p>

鲈鱼略煎，滚出雪白浓汤来。放了野菜下去一滚，就是个好汤。从汤里捞出来的鲈鱼浇上她调味过的野葱油，刺啦下去，鱼香四溢。她伸长脖子看了半晌小橱柜：“酱油呢？没有酱油吗？”</p>

“那个很贵。我们家吃不起。”顾小乔弱弱的道。</p>

李杏檀：“……”</p>

属实没想到，她不由得怀念起系统里带着的芥子空间，她上辈子闲着没事干就往里面放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哎，如果可以打开就好了。</p>

也就是惆怅了那么一下下，李杏檀接受了现实，改为撒盐粒子。</p>

顾小乔补充道：“傻姐姐，手轻点儿，盐巴和糖也都不便宜。”</p>

李杏檀：“……”</p>

好吧。</p>

顾铸忙完回来，轻声道：“小乔，人做了饭，你不帮忙就算了，别说三道四的！”</p>

顾小乔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小嘴，孩子没有驳嘴，走开了。反倒是李杏檀看到他那么乖巧，心里怪不落忍的：“别，别这，这么说，说他。他是好孩子。他，他也是，好，好心提醒我。我，我很多，事，事情不知道。”</p>

顾铸说：“他在外面不这样的。嗯……不说这个了，你想要酱油？”</p>

李杏檀哪儿还敢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物价货币一无所知的。</p>

不安全感更浓烈了。</p>

她垂了眼睛，说：“先，先吃饭。”</p>

顾铸也没有继续说话，帮着把滚烫的鱼汤端出去。晚饭吃的鱼汤拌饭和清蒸鱼。</p>

剩下的几条鱼，连同小乌龟，都养起来了。挂在屋梁上那刀肉是要做腊肉的，不舍得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