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想说好，行，小祖宗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搞。</p>
“小喻。”这次轮到老板喊他了，“你准备一下。”</p>
“继续给濒临破产的人提供借贷，提醒他们，金融街现在处于特殊阶段，但不会特殊太久的。”</p>
“三大企业里，除了沈煜死了，其他话事人只是破产待清算，联系他们，让他们把企业交出来。”</p>
“从现在开始，你要更换说辞，你不再是祖岐生的助理，而是金融街的临时发言人。你会被迁怒，遭到玩家的攻击，所以整个度需要你自己把握——”</p>
“你有什么没听明白的？”</p>
喻言手都没擦干，两下甩甩水，又在衣服上胡乱蹭蹭，马上掏出随身小本子记下一二三。</p>
写到三的时候，喻言抬头：“啊？我被开除了？”</p>
“你是真傻，还是觉得我哥喜欢傻子，所以要强行展现拙劣的演技？”</p>
祖岐安不耐烦说，“网上的弱智都知道金融街被谁抓手里，你不想干了就直说，离了职给我煮泡面。”</p>
喻言精准过滤掉了祖岐安所有带攻击性的表达，剩下核心结论：</p>
老板太努力，直接翻身做主人，带着核心员工也鸡犬升天。</p>
就是有些废命，毕竟金融街不像现实世界，这里的公务员人人喊打。</p>
“我记下了，老板。”</p>
喻言又对祖岐安说，“煮，你吃什么我都煮！”</p>
随着喻言的离开，两兄弟又开始无言。</p>
「猫鼠游戏」基本能按照楚祖完善得差不多的人设进行推演，系统检查了数据，发现它对祖岐生的推演效果比祖岐安好太多。</p>
小黄鸡打报告的时候，楚祖正在翻商城。</p>
他直接搜索关键词“系统”，出来了大概三页。</p>
约十八只小鸡被挂在页面上，版式设计得像动物领养时候的说明卡，清楚写明了小鸡擅长什么，最好的成绩是什么。</p>
小黄鸡一个猛冲，挡在楚祖和商城页面中间，小翅膀摊开，试图完全遮挡身后的商城。</p>
鸡嘴开始叭叭：“它们会的我都会，不会我也可以学！一宿主不容二鸡，它们干不过我，您买了也只是浪费信用点！”</p>
楚祖捏捏它翅膀：“我没有换小鸡的打算。”</p>
“我知道，但是您很容易因为好奇心，做出具有冒险精神的事情！”</p>
系统严防死守，“您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感兴趣了，搞一搞。似乎很有意思，弄一弄。您现在盯上商城的系统啦！”</p>
“你好像对我有点错误认知。”</p>
楚祖说，“我是会说‘我很好奇’这类话，但不是因为好奇心，更多时候是在测验，结果和我的预期是否一致。”</p>
“我没有感兴趣的东西，也没有能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很多事对我来说都无所谓。”</p>
系统有点吓住了，声音都紧张起来：“宿主，您以前从不和我说这些——”</p>
“大祖有「猫鼠游戏」，小祖要晚上才出去赚大钱，外面有关服配合，喻言基本能处理完杂事……”</p>
楚祖关掉商城页面，把小鸡拎到沙发上。</p>
“闲着也是闲着，随便聊聊。”</p>
系统率先警觉：“小祖晚上出去赚大钱？有什么大钱是晚上才能赚的？”</p>
楚祖不答，浅笑看它。</p>
小黄鸡很快败下阵来。</p>
它和宿主凑一起干了不少惊心动魄的坏事，叛逆得像加起来都不满十八岁的孩子。</p>
楚祖从来不说理由，每次会按照事情的严重程度摆出不同的态度。</p>
轻度违规——随口让它帮帮忙。</p>
中度违规——熟练运用“别慌，大不了一起跳槽”的无敌句式。</p>
重度违规——《你是我最要好的小黄鸡》，《我觉得你更像是家人》。</p>
楚祖很负责，站在作者和读者角度，他无疑是做完了能做的所有事。</p>
既然需求方和供求方关系和谐，那它们中介又有什么资格跳脚。</p>
但从《五十亿年的孤寂》开始，小黄鸡头次发现，除了工作的标签外，他的宿主被漫长的时间磨开了点外壳。</p>
不是因为剧情需要，是即使脱离了角色，依旧被保留下来的，很淡的痕迹。</p>
但小黄鸡依旧读不懂宿主的内心。</p>
不过读不懂也没关系嘛，它很喜欢宿主，宿主也喜欢它，非常非常ok！</p>
“我有点害怕，也有点狂喜。”小黄鸡的措辞转折凶猛，并用上了它最钟爱的划分手法，“还有三分的不知所措。”</p>
“你不知所措什么？”楚祖失笑，手肘靠在沙发边上，撑着下巴。</p>
“不知掉哇，可能是见多了大祖和小祖的脸，我被克苏鲁的力量侵蚀了……”</p>
“不要害怕，你问我我就会答，我不骗你。”</p>
楚祖说，“现在闲，你问。”</p>
“您是在pua我吗？”小黄鸡思考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说，“呆毛小鸡说我被您pua了……”</p>
“我从来不打压你，每次夸你也是发自内心。真要说的话，这不算pua，算打感情牌。”</p>
“感情牌……哦哦哦，我懂这个，挺好的，证明还是有感情的呢！”</p>
小黄鸡恍然大悟，挺胸，一个飞扑上宿主肩上，“……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宿主，贴贴！”</p>
“你真的很厉害啊。”楚祖感叹道。</p>
系统不会顺杆子爬，真正危险的问题一个不问，容易被上司逮住的踩线话题半句不提。</p>
它其实很警惕，看起来呆呆的，就和喻言一样，但从没做过错事。相反，它一直发挥最大的作用，还很积极。</p>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问我，小祖晚上出去赚什么大钱。”</p>
系统：“原来是可以问的吗！”</p>
“可以。”楚祖说，“我觉得金融街现在和哥谭挺像的。民风淳朴，人杰地灵，人们又热情，说话又好听。”</p>
系统：“……？”</p>
楚祖：“很适合十八岁的有志青年闯荡一番事业。黑吃黑打劫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让在网上狂骂他哥的玩家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p>
他说，“这个故事孟哥会喜欢吧？”</p>
小黄鸡中肯道：“……他会爱惨了。”</p>
“那就行。”</p>
楚祖算算时间，退出意识海，喻言刚好来敲门，问他晚上吃什么味道的泡面。</p>
楚祖说要烤肠。</p>
喻言很无语，连说五声好好好，煮泡面去了。</p>
楚祖：“小祖现在知道资产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哥演示了一场绝佳范本。”</p>
“但他没有资产。”</p>
“好在小祖脑回路简单，遇事发脾气，不内耗，不气馁，勇敢做自己。”</p>
系统：“……这么说也不是不行！”</p>
“穷光蛋本没有钱，抢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钱，现在破产不会被清算，正是大捞一波的绝佳时机。”</p>
“从今晚吃饱喝足开始，从身边的小混混开始，赚来他靠伸张正义谋获的第一桶金。”</p>
祖岐安对他哥的冷暴力，带足了“我横竖得让你涨涨见识”的意味。</p>
他知道单方面的冷处理不仅没用，还很幼稚。他一直不算成熟，动手不过脑子的人永远只能被当作工具。</p>
工具有很强的可替代性。</p>
这怎么行呢？</p>
当初说好了抢银行一起逃，现在他哥单枪匹马干了一票大的，不逃不避。</p>
他哥能做到，他凭什么不能。大家都是卖掉一部分后变得残缺的人——凭什么只有自己是离不开的那个？</p>
“第二经济法让大家一齐发疯，孟裕安也差不多该发现了，就算他不敏感，他也有作为文员的同事。”</p>
“混乱中的金融街很容易直接崩盘，老玩家不加限制地胡来，新玩家跟不上版本，只能成为老玩家养料，以此恶性循环。又或者——”</p>
楚祖说，“老玩家被混乱反噬，类似喻言之类的新玩家大批入驻。这类玩家尊重规则，不是投资的规则，是游戏的规则。”</p>
“他们只需要一个类似祖岐生的引路人，再有一个像祖岐安一样的恶棍。”</p>
“前者的资助会保证他们的游戏有了容错，而后者会不断施压，让他们知道，就算你想玩暴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究竟能不能代表暴力。”</p>
系统艰难说：“……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兄弟因各自私欲，反而携手共建和谐金融街……？”</p>
楚祖反问：“不合理吗？”</p>
小黄鸡不得不承认：“荒诞，但是合理。而且咱们孟哥心情会更复杂……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和两兄弟没什么关系的那位文员同事，估计也得唏嘘很久。”</p>
“不管是要摧毁某个制度，还是巩固某个制度，都会经历一次大清洗。就看洗掉的是什么。”</p>
门被推开一道缝，喻言探头探脑，和祖岐安对视后发觉没听到恶狠狠威胁，干脆端着两碗泡面进来了。</p>
他给自己也泡了一碗，坐在张破烂潮湿的小木桌边上：“来来来，小祖，给你整了两根烤肠呢。”</p>
系统等着宿主快乐嗦面，突然警醒：“要改经济法的金额巨大。”</p>
它根据现在情况飞快计算所需金额：“在街上打砸抢的玩家基本都是放飞自我的类型，没有多少存款诶。”</p>
“你不要低估了大祖吸仇恨的功力，除了三大企业外，还有无数类似隋老板这类的有钱人。”</p>
“就算他们没在这次事件中损失惨重，也没有恨大祖的足够动机——恨是情绪，和爱一样。”</p>
楚祖一边嗦面，一边说，“没有爱的大祖依旧能表现得像是那么回事，不够成恨的玩家想恨他还不简单？”</p>
“小祖不会管你是真恨假恨，别和傻子表演，他只会全部当真。”</p>
小黄鸡：“那就够！绝对够！”</p>
“当然够，不够的话我也不会让大祖干得这么过火。”</p>
楚祖说，“小祖的第三经济法，就是实打实抢来的经济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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