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汤新霁是哪个县，段晓棠斜睨道：“太平县令、绛郡太守都死了！”仇算报了一半。</p>

汤新霁争辩道：“可朝廷给他们授功旌表，恩荫子弟。”</p>

三郡之乱，哪里只有心怀不满的豪强参与，那些火上浇油的官吏难道没有责任么！</p>

段晓棠无意与人辩论，“我只管打仗的事。我好奇的是，作为前官军，在贼军中是何种感受？”</p>

汤新霁当然明白，于公于私段晓棠都不可能给他主持公道，甚至安慰一二。低头回道：“行尸走肉，得过且过。”</p>

段晓棠直击痛处，“你怎么进来的？”</p>

汤新霁：“同伙抢劫，我虽未参与，但也没阻止，后头还分了钱帛。”</p>

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么，段晓棠清楚汤新霁避重就轻。他在贼军中虽无实职，但因为过去的军旅经历和专业能力，威望该是不低。</p>

是他出的主意，亦或给强者上供？真要给无关紧要的人封口，一通拳脚威胁就是了。</p>

忆苦大会进程过半，段晓棠不打算思甜，也没什么甜可思的。</p>

扶着腰间刀鞘站起来，“说来各个都有一段心酸往事，我不想难为人。你们好生听话做事，自会厚待。”</p>

“但若心怀鬼胎，我的刀也未尝不利。”</p>

周围的俘虏不禁脖子一缩，刑场血未干。段晓棠用实际行动表明，她可以做到，也无惧杀人。</p>

将官一行人纷纷站起来，跟随段晓棠往营外走。</p>

罗小谷不清楚段晓棠的话到底是何意，鼓足勇气喊道：“将军，我可以一直留在这儿吗？”</p>

这种别具一格的要求，倒是第一次听说。</p>

段晓棠停住脚步，寻找声音来源，俘虏们乖觉的和发声人拉开距离。大部分人可不想留在这里，谁知道屠刀何时落下来。</p>

段晓棠见眼前瘦小的人影，恍惚有些印象，“你偷过羊？”被薛留一笔勾画送进来。</p>

罗小谷怯怯的点头，“是。”</p>

段晓棠温言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p>

罗小谷：“爷爷说贱名好养活，叫罗小谷，十四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