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前千头万绪，搞后勤的一定要绷紧每一根弦。</p>

晚上不好查库存，先把账本找出来，看看右武卫有多少家底，哪些带哪些留。</p>

吴越回到王府，烛火明灭间，神色有些茫然。</p>

并非因为绛郡的战事，此前已经在心头演算过数次。</p>

而是，他若出征，宝檀奴谁来管？</p>

他在，仆役自然照顾得精心，但他一旦离开……宝檀奴又不会说话，受了委屈都没处诉。</p>

出征便是数月，时日一久，谁知道奴仆们会生出何种心思？</p>

恶毒不至于，怠慢是肯定的。否则范成明何至于一度瘦到皮包骨头。</p>

河间王府人口简单，说来说去称得上主子的只有两个半。</p>

吴岭父子，加上居于侧室的杜和儿。</p>

吴越现在有两个选择，把宝檀奴托付给亲祖父或者庶母照顾。</p>

都说血浓于水，但吴越自己幼时过得什么日子，还能不清楚吗？</p>

吴岭忙于国事，儿子都顾不上，哪还能顾及孙女。</p>

吴越揉揉眉心，“请杜夫人来。”</p>

他捏着杜和儿的把柄和软肋，不怕她对宝檀奴不好。</p>

杜和儿接到婢女的传话，心下一阵忐忑。不禁看一眼天色，快入夜了……吴越这时候找她去，想做什么？</p>

自从去年底一场闹剧后，吴越明面上并没有惩处她。但到底是个男人，心中难免有疙瘩……</p>

杜和儿简单梳妆之后，行到吴越所在的院子，却被引进偏厅。</p>

杜和儿期期艾艾道：“世子……”</p>

吴越开门见山，“我不日将要出征，宝檀奴就托付给你了！”</p>

杜和儿压制住心底的窃喜，缓缓道：“那妾身回去着人收拾屋子，将小娘子挪过去。”</p>

吴越冷淡道：“不必，宝檀奴仍留在我院中，你每日过来看看她便是。”</p>

杜和儿这才明白，吴越不是让自己做养母，而是让自己监督奴仆，不能怠慢他女儿。算半个养母兼高级仆役。</p>

杜和儿能屈能伸识时务，“妾身明白。”</p>

吴越：“你的前程，全在此次。莫要让我失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