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决定先找一个懂行的人问问。</p>

“互市？”李君璞下值回家听到奴仆说隔壁祝明月有事找，还以为是段晓棠有信传回来，哪知道是商事。</p>

祝明月话只说六七分，“我想从草原买一些东西，如果有互市当然更方便。”</p>

李君璞：“买什么？”</p>

祝明月：“羊毛。”</p>

李君璞不打算细究祝明月买羊毛的用途，诚恳道：“朝廷和突厥的互市不定，但交易的只有一样东西，马匹。”</p>

商品固定，时间、地点、期限随机刷新，全看大吴皇帝和突厥可汗的心情。</p>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祝明月在东西两市见过不少来自突厥的货物，“私底下呢？”</p>

李君璞：“什么都有。”</p>

什么货品都有，丝绸、瓷器、书籍……甚至铁器。</p>

什么样的人都有，商人、边地士族、长安勋贵、要养兵穷疯了的边将……</p>

不得不着重强调，“但这是杀头的买卖。”</p>

还是那句话，要钱更要命。</p>

别说风吹浪大船翻，便是如今看着一片风平浪静，她们三个也不知道何时会沉到水里淹死。</p>

祝明月慎重道：“多谢提醒，我明白了。”</p>

李君璞：“你若只要羊毛，在长安也能收到。”</p>

祝明月根基浅薄，无法参与到草原上的交易，但可以以利诱之，让能去草原的人，带羊毛回来。</p>

对毛线这等极其依赖原材料的产业而言，第一手的货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将命门交给他人。平白抛费出去的成本已经不算什么了。</p>

祝明月明白，这是不得已的折中之策。别人有根基有靠山风大浪急不碍事，自己只要稳坐长安就能有所得利。</p>

但这种超出掌握的无力感并不美妙。</p>

微微点头，“也对，长安当前产出的羊毛就用不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