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一早,喜月和欢儿去铺里做糕。</p>
糕做到一半,郑婆子来了,笑道:“我瞧着这边烟囱冒烟了,想着是你们来了。”</p>
“这是给清乐坊做糕吧?得亏不是天天送,要不然年都过不安生。”</p>
喜月笑笑,手下活不停。</p>
郑婆子不用她们接话,也能自顾说起来:“上回着急忙慌的请大夫,是哪个病了?”</p>
欢儿抬头看她一眼,心道这事她都知道,难怪这么快跑来。</p>
喜月敷衍答道:“小病,一场虚惊而已。”</p>
她不愿意提,这种事不好追问,郑婆子转而说起李家的事。</p>
“再狠心的娘,过年的时候也不会撵儿子离家,不过又有什么用,吃过年夜饭没搁家待,我看啊要不了多长时间指不定再弄出来一个娃。”</p>
“老婆子撑不了多久了,儿子心不在家,全心全意在那女人身上。”</p>
喜月笑笑没接话,大姐已经和离,听琴能不能进李家的门,跟自家没半点关系。</p>
“这火还烧不烧,我帮给你塞一把,也省得你脏了手。”</p>
郑婆子坐去灶前,想来还有话要说,并不急着走。</p>
果然,她塞一把火又说道:“他那个二姐日子不好过,婆子瘫在床上,哪是想甩开手就能甩开手的?”</p>
“这不年三十闹了起来, 她大嫂和弟媳妇不愿意伺候了,她不在家伺候,还能挣一份工钱,搁谁谁愿意?”</p>
欢儿听的认真,问:“她伺候婆母,李家的工做不了,李家说要请人了吗?”</p>
有她接话郑婆子说的更起劲:“请什么人呐?儿子不是刚好能回去了?一来二去那小贱人就能进门了。”</p>
欢儿认同这话,撇嘴道:“便宜了他,该再受些罪才好。”</p>
郑婆子点头:“就是说呢,这样太便宜他俩了,就看李婆子什么时候服软,都说她是个要强的,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要强?”</p>
“要是她轻易松口,我定要去臊臊她,看她还有什么脸?”</p>
在这一点上,欢儿与她有话说,两人一唱一和,盼着李家丢人现眼的大戏唱的越久越好。</p>
直到糕做好,郑婆子仍说个不停,这镇上的闲事,她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p>
末了提起原五来,有人想给他说亲,小闺女长的不差。</p>
虽说他名声不咋地,到底是个捕快,且又正年轻是个壮劳力。</p>
有人看中是正常。</p>
不正常的是,他没愿意。</p>
喜月切着糕,递了一块给她,郑婆子笑笑接下咬一口,夸道:“新做出来的糕就是好吃,又香又糯。”</p>
糕吃完捡起了刚才的话头:“原五怕是一心等着程英,她男人孙大安拖着不死,还不知道拖多久呢?”</p>
“有人病秧秧的能活好些年,有那壮劳力吧嗒一下就没了,这事可说不好,按我说原五该成个家……。”</p>
“他那样的人,没想到是个痴情种,一门心思对程英好,换谁不动心?”</p>
喜月把糕装好放进食盒里,解了围布、头巾,郑婆子这才停了话:“你们送糕去吧,我该家去了。”</p>
送糕经过梅园,听到琴声,枝上梅花开的正好,虽无雪景衬,依是好景色。</p>
内有穿绸的婢女走动,想来是哪家的贵女或是贵公子在赏梅。</p>
欢儿说了一句:“和春天桃园的景色并无太大差别,不过一个是冬一个是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