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魂飞魄散,猛然拽过来一个少女推向李毅,光着身子就想跳窗逃走。</p>
少女尖叫着扑倒在地,李毅脚步一点,整个人飞跃而起,拦在了窗户前。</p>
王员外在地上一滚,脚步打滑,连忙手脚并用,像是猪狗般向着大门冲去。</p>
生死之间,他的潜能被逼了出来,动作很快,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房门。</p>
但同时,刀锋夹杂着破风声袭来,干净利落的划过他的脖子。</p>
“噗嗤……”</p>
肥头大耳的人头飞起,无头的尸体还奔跑了两步,才一头栽倒,鲜血夹杂着黄色的油脂抛撒而出,场面又腥又臭,让人恶心。</p>
这时,护院家丁纷纷赶了过来。</p>
他们看到王员外被杀,一个个满脸惊恐。</p>
只有一个长相刻薄的妇人尖叫一声,指着李毅大吼道:“谁给我杀了他,赏赐五亩田地,两个女人。”</p>
护院家丁脸上闪过贪婪,举着兵器杀过来。</p>
李毅飞起一跃,右臂一挥雁翎刀,将一名家丁开膛破肚。</p>
然后冲进人群中,寒光闪烁,雁翎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只是片刻间,就有数人被砍下手臂,砍断脚踝,哀嚎的求救。</p>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剩下的家丁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头也不回地就往外逃。</p>
可是一旦他们离开院子,就会有箭矢从高处射来,洞穿他们的胸膛。</p>
刚刚无比凶狠的妇人吓得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李毅用刀刃割断受伤家丁的喉咙,如同闲庭漫步却充满残忍的美感,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寒意。</p>
等到最后一个惨嚎哀求的家丁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妇人腿脚发软的跪在地上,抬起头哀求的看着李毅。</p>
院子外不断传来逃跑家丁的惨叫声,妇人疯狂的给李毅磕头,一张涂满脂粉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p>
被她称为贱货的婢女。</p>
藏在地窖里的两万两银子。</p>
甚至是她皱巴巴的身体。</p>
只要李毅肯放过她,她什么都付出。</p>
李毅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妇人嘴里的哀求变成了咒骂,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可怜的表情也变成了厌恶和仇恨。</p>
刀尖刺入她的胸口,李毅凝视着她的眼睛,将刀尖刺入她的胸口,最后那张脸上只剩下痛苦和对生的眷恋。</p>
布颜从房顶上跳下来,静静的站在一旁。</p>
李毅声音冰冷的道:“去找辆马车,将地窖里的箱子搬上去,然后放火烧了这里。”</p>
布颜恭恭敬敬的退下,去找了马车。</p>
因为没有时间搜刮,李毅只能按照妇人给的位置,打开地窖的入口,将王员外囤积的银子铜钱运走。</p>
为了尽量减少痕迹,他又和布颜从东西两面开始放火。</p>
王员外用来烧死李毅等人的火油,最后也成了烧掉他大宅的帮凶。</p>
最后在巨大的火势照耀下,李毅和布颜离开王家大宅,一路向西。</p>
黎明时分,按照之前的约定,李毅在西面一处山沟里找到了赵胜等人。</p>
李毅没有停留,直接让王里长带路,一群人去往山里更深的地方,寻找飞山虎见过的好友。</p>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众人才沿着土路翻过两个山坡,然后在山中找到一片简陋的草屋。</p>
李毅本以为只是三五个人躲进山里,如今才发现,这里零落的建了十几座简陋的房屋,住在这里的人加在一起大概有七八十人。</p>
赵胜解释道:“官府连年加税,田多地肥的还能勉强支撑,可田少地贫的每年收成,连税都交不起。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弃了田地,跑到山里当黑户,这样能够不交税赋,勉强不饿死。”</p>
李毅点点头,在王里长的指引下见到两个壮汉。</p>
“李大人,他们就是飞山虎所见之人。”王里长介绍道。</p>
李毅还未说话,两人就跪了下来,叩首道:“大人,我们曾经是你手下的辅兵。王里长将事情跟我们说了,我们愿意帮飞山虎作证。”</p>
李毅点点头道:“你们受苦了。等到事情结束,若是你们愿意,可以重新加入我麾下。”</p>
两个壮汉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p>
李毅有些惊讶。</p>
其中一人道:“大人,你爱兵如子,跟着你我们自然愿意,可是你手下到底是官兵。飞山虎和我们说过,当官的看不起我们降寇,我们降寇也不服官兵,双方本就是两路人。若不是为了不辜负大人,他也不愿做官兵,所以我们更愿意留在这里。”</p>
李毅沉默不语。</p>
他没有想到,飞山虎居然是这个想法。</p>
他看向赵胜等人,问道:“你们愿不愿意加入我麾下?”</p>
没想到众人都没有说话。</p>
过了好一会,赵胜出口道:“大人,你是好官。可是天底下的恶官太多了,我们吃过这些恶官太多苦头,没有人不恨他们。我们宁愿在乡野里讨食,也不愿为了这群贪官污吏卖命。”</p>
旁边的大眼等人全都点头认同。</p>
很显然,他们对大明官府,大明朝廷已经心灰意冷,彻底失去了信任。</p>
这代表着大明官府的公信力完全丧失,百姓视官府如仇敌,如贼寇。</p>
既然如此,李毅也不愿意强求。</p>
他让布颜将马车上的箱子搬进来,然后指着箱子道。</p>
“既然你们不愿加入官兵,我也不强求。如今无论是官府还是大户,对降寇都是喊打喊杀,极尽迫害。他们其中许多人还曾是我麾下辅兵,所以我想拜托你们招收降寇,并且救济饥民,这里有两万多两银子,就交给你们了。”</p>
听完李毅这番话,在场的人都不由潸然泪下。</p>
赵胜等人更是跪了下来,对着李毅叩头。</p>
李毅连忙扶起他们。</p>
赵胜感激道:“当初在龙门镇,大人就对我们宽厚仁爱。今日更是舍弃重金,救我等人人喊打的降寇,如此重情重恩,我等实在无以为报。”</p>
李毅陆续扶起他们,开口道:“乱世中更应该同舟共济。如今世道艰难,你等安心在此救济饥民,安置降寇,不要轻易从贼。今后若有变故,我会派人来见你们,只请到时你等能勠力同心,助我一臂之力。”</p>
其余人都没有多想,纷纷躬身拜道:“今后大人有令,我等愿效死命。”</p>
只有赵胜眼神明亮地望着李毅,只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觉察到这句话背后的野心和谋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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