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反应这么大，是我逾矩。”许绰笑着把人送出明楼，又向殷不染作了个揖。</p>

“尊者，山路陡峭，千万慢走。”</p>

*</p>

穿行在山路间，宁若缺呵出一大口气。</p>

她在里面憋坏了，现在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顿觉整个人都清爽了。</p>

殷不染慢悠悠地走在她身边，忽地开口：“手怎么样？”</p>

宁若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p>

先前许绰突然接近殷不染，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上去挡了一下。</p>

两股灵气碰撞，但只僵持了几息，许绰就主动收手了。</p>

“没事，”宁若缺主动摊开手掌给殷不染看：“有点扭伤，但已经好了。”</p>

殷不染当真凑上来看，又突然偏头，凑在宁若缺颈边轻嗅。</p>

湿热的气息落在脖颈上，霎时红了一大片。</p>

宁若缺吓得连忙往后躲，惊声质问：“你干什么？”</p>

“你身上沾了檀香味，我不喜欢。”殷不染微微蹙眉，往宁若缺手里塞了个香囊。</p>

是天蚕丝织成的墨色香囊，散发出清雅恬然的花香，与殷不染身上的气息别无二致。</p>

只是这香囊上纹样很是奇怪，由几条莫名其妙的笔直绿线、歪歪扭扭的白线组成。</p>

唯一能让人看懂的，是旁边的“平安”两字。</p>

殷不染抬了抬下巴：“我今早刚绣的，从前也送了你一个。”</p>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p>

宁若缺：“……”</p>

想不起来一点。</p>

她怀疑殷不染在逗自己玩，但不敢大声质问，于是只能隐忍地把香囊收进怀里，然后笨拙地道谢。</p>

“没有印象，但是、谢谢你的礼物。”</p>

清桐撇撇嘴。</p>

眼瞅着两人越挨越近，自己则显得格格不入，她主动承担起拨乱反正的重任。</p>

“小师姐，我真的要治他吗？”</p>

她口中的人，自然是那个看起来命不久矣的老阁主。</p>

殷不染反问：“你可知他身上的伤如何而来？”</p>

清桐抿着唇沉思一阵，老老实实地摇头。</p>

答不出小师姐提出的问题，她自认为该被罚抄心诀三遍。</p>

殷不染耐心地向后辈解释：“他的气息与蜚蛭同源，想必是利用蜚蛭吸取他人的修为化作己用，却不想蜚蛭受到重创，他也被反噬成了这样。”</p>

“肉身损毁尚有百药可治，人心腐朽，如何能医？”</p>

她没怎么纠结地下了定论：“找个时机把诊金退回去吧，碧落川就当没接这单。”</p>

清桐连连点头，眼里的孺慕之情都快满溢出来了。</p>

“还有一件事，”殷不染自然而然地去揪宁若缺的衣袖：“我在明楼里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似乎来自地底。”</p>

“我们晚点去——”</p>

话没说完，群山似乎震颤了一下。</p>

紧接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摇晃，清桐脚下一松，山路瞬间碎成了几十块。</p>

巨大的滚石和着泥沙落下，几乎是与她擦肩而过。</p>

她祭出件竹伞罩在头顶，好不容易站稳了，第一时间去寻殷不染：“小师姐！”</p>

结果刚一抬头就怔住了。</p>

她那受人敬仰的小师姐、碧落川的“灵枢君”，被宁若缺像举小猫小狗一样举高，谨慎地放到了唯一完好的一段路上。</p>

对方似乎还觉得不够，企图就着这个姿势把殷不染扛起来，然后带到更安全的地方。</p>

清桐无言以对。</p>

天杀的，这就是剑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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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