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鸢也知道这些。</p>
她呆愣了片刻,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哀怨道:“凭什么呀?”</p>
事到如今,她仍旧十分不服气。</p>
在她看来,姜令芷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却占了尚书府嫡长女的位置,成了高高在上的萧四夫人,还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p>
这满大雍的一品诰命夫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偏那个贱人就占了个位置。</p>
而她是姜家从小精心教养长大的女儿,如今还怀了国公府的孩子,却还要被逼着做妾。</p>
陆氏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照阿娘的意思,就应了吧。做妾也不打紧,好歹是个贵妾。只要你勾住了萧宴,往后不愁没有扶正的机会。”</p>
姜令鸢两行清泪落下:“凭什么我做奴才,她做主子。”</p>
楚氏神色沉了几分,眼底满是心疼:“阿娘听说,那萧景弋他活不过仨月,那个贱人她风光不了几日的。”</p>
顿了顿,又轻轻补充了一句:“鸢儿,你嫁过去......才能见机行事呀。”</p>
姜令鸢神色一顿,疑惑地看了楚氏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亮了几分,最终应了下来:“......好。”</p>
送走陆氏,楚氏去书房找姜尚书。</p>
姜尚书正在书房作画,听到楚氏说,姜令鸢愿意去做妾后,头也不抬道:“下贱。”</p>
楚氏眼底闪过一丝怨恨:“老爷,令鸢她到底是自小在您跟前长大的,您竟一丝关心也没有吗?”</p>
姜尚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楚氏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升起,叫她无端打了个哆嗦。</p>
他收回视线,继续低头作画:“滚。”</p>
楚氏憋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p>
夫妻数十载,她却依旧觉得他遥远而又陌生。</p>
他所有的柔情蜜意好像都留给了魏岚,从魏岚死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冷漠无情的行尸走肉罢了。</p>
楚氏眼底一片阴沉。</p>
她恨魏岚。</p>
恨极了那个挨千刀的贱人!</p>
明明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却还是牢牢占据着姜川的心。</p>
哪怕他娶了自己这个续弦,也从来只当是个摆设,这么多年连碰都没碰她一下!</p>
而如今,姜令芷这个小贱人,也和魏岚一样恶心人,挡着令鸢的路,抢令鸢的东西!</p>
真是该死......令鸢,你对那个小贱人,万万不要手下留情!</p>
楚氏闭了闭眼,惨淡着一张脸,转身出了书房。</p>
姜浔还躺在床上发呆,回想着白日的事,外头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二哥,你睡了吗?”</p>
他忙起身去给她开门:“令鸢,你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p>
姜令鸢惨笑一声:“二哥,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应了国公府的话,三日后便要嫁过去做妾了。”</p>
做妾......做妾......</p>
姜浔只觉得心里难受起来。</p>
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从小就被教育,妾,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永远上不得台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