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那样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是充满了厌恶的语气。</p>

陆淮书太熟悉不过了。</p>

这不就是曾经，他对姜楠的语气吗？</p>

这世上果然是因果报应屡试不爽。</p>

站在病房门口的他，苦笑了一声，双肩在那一刻塌下来。</p>

眼神中也充满了自嘲。</p>

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p>

“陆准书，出去后麻烦帮我把门带上。”姜楠疏离淡漠道。</p>

满身颓败的陆准书照做。</p>

门被陆准书关上后，厉寒回到床边坐下来时，安抚着她的情绪，“既然怼得这么爽，就别生气。”</p>

“我没生气。”她是真没生气。</p>

只是见到陆淮书这个狗男人，便忍不住想要怼他几句。</p>

“这狗男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论怎么骂他，都骂不醒他。”这让姜楠很苦恼，狗皮膏药一样的男人，甩都甩不掉。</p>

厉寒拿起水果刀，开始削水果。</p>

他一边削，一边说，“其实陆淮书人不坏，就是脑子不灵光。”</p>

姜楠苦笑。</p>

手中的那个苹果，厉寒已经削了一大半了，“姜楠，既然你能不生陆淮书的气，也别把你父母的事情放在心上。”</p>

“他们和陆淮书不一样。”此时，姜楠的眸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p>

那里面写满了悲凉，“周佳茹是这个世界上，曾与我脐带相连的人。是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p>

她觉得很可笑，“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应该是爱自己的孩子的。”</p>

但周佳茹和姜国栋却不是。</p>

他们为了一个养女，把她伤得遍体鳞伤。</p>

如果真的要做到彻底不在意这件事情，除非她是一个已经抛却尘世的出家人了。</p>

“我承认，我和所有人一样，我有喜怒哀乐，我有爱恨嗔痴。”</p>

“我只是一个凡人。”</p>

她无法做到四大皆空，无法做到不喜不悲。</p>

削着苹果的厉寒，动作停下来，“爱恨嗔痴？”</p>

躺在床上的姜楠，嘀咕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为什么不能有爱恨嗔痴？”</p>

“那爱呢？”厉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p>

她能够读懂他眼中的情绪。</p>

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其实挺和谐的。</p>

他们三观一致，怼人的臭脾气也一致。</p>

最重要的是，又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p>

厉寒也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p>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厉寒照顾人的时候，还能如此细致。</p>

她躺着，问他，“厉寒，你之前说过，要和我谈一次以忠诚为基础的恋爱。”</p>

“你愿意吗？”厉寒反问。</p>

姜楠再次反问，“那么我问你，你能保证绝对不会背叛，不会抛弃吗？”</p>

回应姜楠的，是厉寒的沉默和犹豫。</p>

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回答她，“能！”</p>

“你犹豫了。”姜楠看着他，“犹豫代表做不到，或者心中有鬼。”</p>

“那如果我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你呢？”厉寒问她，“你会相信我吗？”</p>

她想也不想道，“如果毫不犹豫，连想也不想，直接就回答，那代表连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代表不真诚，代表虚假。”</p>

呵！</p>

厉寒真是哭笑不得。</p>

答得犹豫不行，答得干脆直接，也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