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永熹帝问起李灯蕙之事时，沈若棠发现了孟玉瓒的心情似有不虞，虽表面一团祥气，可那眉眼间的郁色挥之不去。</p>

“颦颦，你时不时地看着孤，难道孤脸上有东西？”</p>

被人发现自己的眼神，沈若棠咽了咽口水，小声回道：“自古漂亮的东西都引人注目，更何况是殿下您。”</p>

此话说完，沈若棠觉着自己说得相当率直。</p>

想必此时此刻的他心里暗爽！</p>

可没想到换来孟玉瓒的一句，“尽会一些溜须拍马的玩意儿。”</p>

沈若棠眼角抽了抽，看来她小看了自己的郎君了！</p>

“妾身说的是实话，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p>

孟玉瓒半勾唇角，不动声色地道：“孤也没有不承认你说的是实话。”</p>

“那还不是殿下教导有方。”沈若棠抿抿唇，半晌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妾身说不过你。”</p>

察觉到少女眉头微不可察地紧锁着，神情亦有些谨慎，孟玉瓒心里起了一丝怜悯，稍稍缓了语气，“颦颦也不赖，配得起孤。”</p>

沈若棠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有了一丝光彩。</p>

识时务者为俊杰。</p>

她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的道理。</p>

她也不多说什么，在席间给孟玉瓒夹菜斟酒，这般热情的态度给外邦使臣瞧去，纷纷都赞好。</p>

西突厥使臣：“太子殿下的承徽娘娘贤良淑德，实乃大家闺秀之风范。”</p>

天竺国使臣：“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贤内助，想必有过人之处。”</p>

沈月姝嗅到一丝可以让沈若棠出糗的机会，便道：“天竺使者，你说得没错，我姊姊确有过人之处，她不但精通乐律，还善广袖飞天舞，在帝丘城里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说罢，面朝沈若棠，温声道：“姊姊，妹妹我说得对不对？”</p>

这话说得在外人看来姐妹情深，令人颇为动容。</p>

只有沈若棠知道，这明摆着把她架在高台上，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p>

沈若棠沉默片刻，道：“妹妹谬赞了，我何来如此歌喉舞技，只不过是兴趣使然罢了，要说能歌善舞，妹妹更胜一筹。”</p>

向来输人不输阵的沈月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p>

被她反将一军，心里的火苗蹿得越来越高。</p>

看着哑口无言的沈月姝，沈若棠心里暗爽。</p>

清了清嗓子，又道：“妹妹何须见外，今日就让大家大饱眼福，瞻仰九王妃的风采！”</p>

天竺国使臣两眼放光，摸着自己的胡须道：“若老夫能亲眼目睹一场广袖飞天舞，那我这一生便死而无憾！”</p>

高踞龙椅宝座的永熹帝也来搭把话。</p>

“你们俩姐妹互相恭让，倒不如两姐妹齐齐上阵，让大家一睹南诏双生姐妹花的风采！”</p>

皇帝一开口，沈若棠倒吸一口凉气。</p>

普天之下，哪能有人敢违抗皇命。</p>

沈若棠缓缓看向孟玉瓒。</p>

孟玉瓒感受到来自身侧人灼热的视线。</p>

在桌子底下，他拍了拍沈若棠的手背，低声道：“你尽管去，孤丢得起这个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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