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白小心但不卑不亢地作陪。</p>

柳元贺不紧不慢地寒暄，东问问，西问问，也没有再问特别敏感的事项，最后问了一句：“你未来打算朝哪个方向发展？”</p>

陈知白摇头：“学生不知大人所指……”</p>

“事业。”</p>

“学生对案牍劳形不感兴趣，只想闲云野鹤写诗填词。”</p>

“呵呵呵，我年轻时也如你一般所想。”</p>

“那大人为何……”</p>

“这么说吧，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逃不掉，躲不过，你也不例外，在你显露才华的那一刻，你未来要走的路便成定数，无论你如何挣扎反抗，最后都要走上那条注定的路，要么走完，要么死在半路，没有第二种可能。”</p>

“大人？”</p>

陈知白毫不掩饰自己的狐疑之色。</p>

注定？</p>

挣扎无用？</p>

这是大儒能说的话？</p>

儒家讲究个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说这种丧气话，岂不有损心志修行？</p>

柳元贺笑笑：“你刚入道，还什么都不懂，再过几年就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p>

陈知白只能点头：“那便等几年好了，儒修寿命长久，不差几年。”</p>

“也对，亲身经历最有说服力。”</p>

“多谢大人教诲。”</p>

柳元贺转移话题：“青山书院不会放过你，林文康、郑欣欣这些人不会再自降身份亲自动手，但青山书院的门人弟子却不会放弃，只会越来越狠，你做好心理准备。”</p>

“学生早有准备。”</p>

“也是，你准备了那么多原创文宝，但打到最后，还要看自身修为，你这秀才文位实在不高，抓紧时间晋升，原创文宝失效的情况下，举人勉强有点战斗力，进士才能算个小高手，接下来是翰林、大学士、大儒、亚圣、至圣，越往后，战力提升幅度也越来越大。”</p>

柳元贺笑道：“几天前，我还是大学士一品，对上郑欣欣那个大学士四品，都不敢说稳赢，甚至不敢说略胜一筹，只能说旗鼓相当，可现在，我是大儒九品，比五天前只高一品，却能轻松捏死郑欣欣，其中差距，你自行品味。”</p>

品味？</p>

这还品味什么。</p>

就是想说你很牛逼罢了。</p>

不过也有道理，越往后，升级带来的提升越大，是几何倍的提升，如果说从翰林晋升大学士，实力提升五倍，那么从大学士晋升大儒，提升倍数便是五十甚至更高。</p>

大儒到亚圣，提升可能是五百倍甚至五千倍。</p>

亚圣到至圣，提升幅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晋升至圣文位，开天辟地以来只有圣人一位至圣，是圣人亲自设定这一套晋升体系。</p>

所以，几万年来，亚圣便是世人默认的最高文位。</p>

在人间，亚圣就是圣人，历代亚圣传下的家族就是俗称的圣人世家。</p>

现在，天下有七位亚圣在世，但圣人世家却有上百家，分布在天南地北甚至大宁王朝之外，各家底蕴深厚到无法想象，财富、权势、势力、实力也一样，至少家家户户都有亚圣留下的圣迹以及顶级宝物，有这些东西在，这些圣人世家就能长盛不衰。</p>

这些圣人世家甚至有改朝换代的力量。</p>

只是没有那个必要，圣人世家也相当低调，许多圣人世家甚至不为人知，低调得仿佛不存在。</p>

现在，柳元贺距离成为亚圣，只差九品。</p>

虽然晋升很难，但这个目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有机会的，甚至是触手可得的，至少理论上触手可得，毕竟只差一次考试而已。</p>

到这个高度，柳元贺说的话，就算错漏百出，谁又能说什么？</p>

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p>

陈知白不至于唯唯诺诺，但也只能点头。</p>

柳元贺笑笑，手腕一翻，掌中出现一柄长剑：“这个送你，算是回礼，也是激励。”</p>

陈知白故作疑惑：“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