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赤子心,行除魔路。</p>
阻我修行者,皆为魔。</p>
是魔,当斩!</p>
刘慎思听到陈知白这番话,心惊肉跳,惊惧不已。</p>
这个小童生,哪来这么大的杀气?</p>
可是,好有道理!</p>
杀气虽重,却也当得起一声赤子之心。</p>
不染尘埃,干干净净,喜怒由心,完全不受外人外物操控!</p>
若他真能保持这般心性,可以预见,未来的路必然是荆棘重重,举世皆敌,但也一定最痛快,最自在。</p>
我便是反面例子。</p>
若无身上职位、师门等羁绊,绝对不会算计面前这个小童生,只会与他把酒言欢、临池赏梅、共话诗词文章,与他做个忘年交,不掺杂任何利害关系。</p>
可惜!</p>
从一开始便注定不可能!</p>
他不说,我还意识不到!</p>
现在才真切感受到师门带给我的不止方便之处,还有束缚与麻烦。</p>
若是早几十年遇见他,那该多好。</p>
刘慎思暗暗叹口气,忽然就生出一股意兴阑珊之感。</p>
白活这么多年,竟不如陈知白这么个不满二十岁的小童生看得透彻清楚。</p>
天才就是天才。</p>
我这样的庸才……随波逐流便好,人生一世,也就那么回事,与其受人操控,不如做个平庸之人,就此度过这一生。</p>
也免得卷入那些人与陈知白的争斗中。</p>
我这点修为,经不起大风大浪。</p>
想到这,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轻轻鼓掌:“你这番话,使我茅塞顿开,回头往事,如空活几十年,好在现在领悟还不晚。”</p>
陈知白微笑:“刘教谕好悟性。”</p>
“你讲得透彻,”刘慎思也笑:“说认真话,你真适合做个夫子。”</p>
“我也觉得,”陈知白仔细观察刘慎思的神色,见他仿佛放下身上无形的重担,也露出更轻松的笑容:“可惜,我真没兴趣作夫子,不然一定去你县学教几年诗词。”</p>
“哎,不说这了,”刘慎思摇摇头:“你多保重,我先告辞,若无意外,咱们以后见面的次数不会太多,若有事寻我,可一次传信。”</p>
说完,取出一只小巧的木雕摆件。</p>
雕的是一只鸽子,鸽子小巧,雕工却栩栩如生,立在树枝上,伸长脖子仰头左顾,警惕性很高,左腿还系着一根铜管,这是一只强壮且警惕性很高的信鸽。</p>
把信鸽递到陈知白手上,叮嘱道:“输入文气,激活文宝,把要传递的话讲给它听,它自会把那些话带到我这边。”</p>
陈知白收下信鸽。</p>
自怀中抽出一张百草纸,递给刘慎思:“这里也有一剑,关键时刻或能救你一命。”</p>
刘慎思闻言,大喜,珍之又珍地收起那轻飘飘的一页纸,郑重道谢:“多谢!”</p>
“不客气!”</p>
“告辞!”</p>
“慢走,不送。”</p>
陈知白目送刘慎思离开,关掉大阵,关闭门窗,取出一点春、满堂花、紫竹狼毫笔还有厚厚一摞百草纸,去墨池水,磨墨,催动文昌塔,继续制作原创文宝。</p>
文昌塔以及塔里那不计其数的诗词,才是他拒绝刘彦、王怀茂等人的底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