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辰亿抬眼，38377号手边拿着一张纸，缓缓走过来。</p>

它的能源即将用尽，无法重启。</p>

因为他的话，那对姐妹善待它，没有让它像流浪的其他个体一样，饱受摧残。</p>

小狗蹭弥辰亿手背，如愿被捞在他怀里。</p>

“你也是，这些年过得怎样？还符合预期吗？”</p>

弥辰亿和它来到教堂门前的长凳上，晒太阳。</p>

咚——，咚——，咚——。</p>

教堂里一片欢饮雀跃，亲朋好友簇拥着新人来到教堂外，前往不远处的婚礼现场。</p>

白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空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香味。</p>

一片花瓣落在弥辰亿手心，他拈着花瓣，凑到好奇的小狗鼻前。</p>

毫无意外地，它一个喷嚏晕在弥辰亿怀里。</p>

“你有想过和她的将来吗？”38377号将纸折好，小心翼翼。</p>

“你都想过，我怎么不会呢？”弥辰亿捏着小狗的后脖颈，望向浮光流动的树林深处。</p>

38377号感受到他的心情，轻笑：“前面40年，有一半时间我都在拼命学习，融入人类社会。”</p>

“人类利用机器人，我们是他们的工具，这一点在他们的世界观里。”</p>

“我寻找过同类，它们无法理解我。”</p>

“那对姐妹，一开始抗拒我，后来渐渐成为我的朋友。”</p>

“因为你，我渴望爱。”</p>

38377号摩挲着那张纸：“所以，我尝试过改变容貌。”</p>

“无法复刻你的模样，我改成符合人类审美的样子。”</p>

“仍旧无法找到那份，从她身上得到的‘爱’。”</p>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只是怜悯？或许她只是喜欢，并不爱我们？”</p>

抚摸小狗的手一顿，弥辰亿看着它，似乎看到某个时刻的自己。</p>

“你还没懂。”他淡淡道，“她是否爱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p>

“她对我们并无怜悯，而是一种设身处地的给予与救护。”</p>

记忆共通，38377号恍然：“所以，你的想法是。”</p>

“我要让她爱我，只能爱我。”</p>

弥辰亿微笑，隐晦的情绪弥散，捏住小狗后颈的指节缓缓收紧，把玩它皮肉下的气管。</p>

小狗讨好似的舔他的手指，弥辰亿松开手，视线落在它那张纸上。</p>

“你不也是一样的想法？”</p>

“还来试探我作甚？”</p>

38377号垂头，将那张纸递给弥辰亿。</p>

展开，一个精妙的戒指设计图完美呈现在上面，所有的尺寸、细节，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p>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p>

“我们是共同的，恶劣的本性也如出一辙。”</p>

弥辰亿指尖划动，那枚方形的绿色矿石出现在手心。</p>

“完美匹配。”</p>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38377号闭眼，缓缓倒在一边。</p>

弥辰亿取出它的脑芯，回顾它的一生后，从智脑里打印出一本连载漫画。</p>

收藏好，他启程离开。</p>

匆匆赶来的姐妹两，只看到38377号倒在长椅上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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