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前朝大学士柳赟柳大人？”沈嫣最近闲来无事，翻阅了不少的历史文献，知道了不少以前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跟顾家有过交集的柳家。</p>

姓柳，跟顾晏还有仇，眼前这厉鬼该不会是顾晏的庶母柳氏吧？</p>

“你是，顾柳氏。”沈嫣深吸一口气，说道。</p>

“我是柳莺，并非顾柳氏。”女鬼咬牙纠正。</p>

女鬼也有她的骄傲！</p>

顾家，还不配让她冠上他们的姓氏！</p>

柳赟乃前朝有名的大儒，学识渊博，深受帝王赏识。柳家亦是人才辈出的书香世家，清贵无匹，柳氏打小在这样的环境下熏陶着长大，自然性子孤傲，瞧不上只会舞蹈弄棒的武将。更何况，在她看来，柳氏一族的覆灭，皆是拜顾晏所赐。</p>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沈嫣就显得镇定多了。“可你既入了顾府，做了顾老爷的小妾，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自称顾柳氏。”</p>

沈嫣有意刺激她敏感的神经。</p>

果然，她话音刚落，柳氏就变得暴躁起来。浓浓的黑雾弥漫开来，几乎要将整个床榻淹没。“我才不是什么小妾，我入顾府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替家人报仇......”</p>

“那你的仇报了吗？”沈嫣问道。</p>

柳氏微微一愣，神情骤然变得哀戚。“可惜我一个弱女子，几次三番想要刺杀，却都未能成事......顾晏太狡猾了！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p>

“他干嘛要信你一个外人！”沈嫣一句话，就捅了她的心窝子。“更何况，你还要杀他！”</p>

柳氏气得忿忿地咬牙。“他罪孽深重，怕有人找他索命，所以处处防备......他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p>

沈嫣轻叹一声，都有些同情她了。</p>

就这智商还想着报仇，这不是自寻死路么？</p>

沈嫣摸了摸鼻子，试探地问道：“所以，你以你的死来栽赃陷害他，这就是你复仇的方式？”</p>

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p>

“难道还不够吗？虽然杀不了他，起码离间了他们父子，让他名声扫地。但凡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嫁给他......哈哈哈哈哈，还有他体内的寒毒......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那滋味可是痛不欲生......他的下半辈子，会活在痛苦之中为柳家赎罪......”</p>

柳氏笑声凄厉，如泣如诉。</p>

幸好寻常人听不见，否则指不定会吓坏多少人。</p>

沈嫣掏了掏耳朵，仿佛已经习惯了她制造出来的噪音。她看向柳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如果这个女人知道顾晏体内的寒毒已解，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p>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免得节外生枝。</p>

柳氏笑够了，又哭哭啼啼起来。“想我堂堂大学士嫡女，却要沦落青楼，靠卖笑为生......我的姐姐妹妹皆不堪受辱而死，唯有我苟活于世，承担着为家族复仇的重担......我的一辈子都就这样给毁了......呜呜呜呜......”</p>

沈嫣见她哭得可怜，忍不住劝道：“你人都已经死了，还计较这些没用的做什么。”</p>

“你知道什么？！”柳氏性子阴晴不定，突然又暴躁起来。“你没吃过我吃过的苦，有什么资格来评价！”</p>

“我是没经历过这些，可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为何要执着于报仇，将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p>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沈嫣说道。</p>

柳氏恶狠狠地瞪向她。“你跟顾晏是不是一伙儿的？！”</p>

沈嫣怔了一下。“算是吧，毕竟我与他比邻而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