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蒋承霖破冰的开心,和封醒即将离开岄州的难过产生了对冲,付阮没办法准确定位自己此刻的心情,要想怎么跟付长康解释,又要打点封醒到夜城的事宜,付阮有一点可以确认,她没空搭理谭淮文。</p>
跟下面打了声招呼,付阮把谭淮文所住医院里的付家人全部撤回,不是她突然变得好说话,也不是怕了谭淮文舅舅的背景,而是封醒马上要去夜城接手南岭,她不想给封醒留下丝毫话柄。</p>
谁料付阮下午四点多刚把人撤走,不到七点就再次接到向径打来的电话。</p>
付阮:“喂?”</p>
向径也没拐弯抹角:“谭淮文不见了,跟你没关系吧?”</p>
他态度拿捏的非常好,是关心,不是质问。</p>
付阮心里打鼓,口吻如常:“我下午就让人撤了,他腿又没断,自己跑了吧。”</p>
向径:“他妈被医生叫走了,门口保镖也被人故意支开,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人在病房里突然就没影儿了,他妈说她走时,谭淮文还在睡觉。”</p>
付阮不爽:“让他家里调监控,我还负责给她找人?”</p>
向径马上道:“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p>
如果真的百分百确定跟她没关系,这个电话都不用打,付阮看破不说破,她跟向径本来就不算熟,她也不要求他信任。</p>
淡淡,付阮:“不是我做的。”</p>
向径也很爽快:“不是你就行,你们的事儿已经了了,谭家要想找你麻烦,那就是他们不对了。”</p>
两人浅浅聊了几句,电话挂断,付阮开始琢磨,病房里大变活人,还是赶在她撤了付家人之后,向径之所以打电话过来,一看就是医院监控什么也没拍到,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的这么利落,又恰好赶在这个时段……是谁?是敌是友?</p>
……</p>
谭淮文此时正坐在一辆内饰淡绿的宾利中,付阮说得对,封醒没把他的腿打瘸,他腿是好的,只不过眼下止不住地神经性抖动,仿佛跟狮子老虎关在了一起,而他右边明明是一身白衬衫黑裤子,戴着透明眼镜,道貌岸然蒋承霖。</p>
谭淮文是第一次见蒋承霖本人,之所以觉得蒋承霖道貌岸然,因为蒋承霖在他被人架上车时,还冲他笑了笑。</p>
他不笑都还好,谭淮文从上车的第一秒,腿就开始抖,闭着嘴,牙打颤,咬着牙,脸发颤。</p>
蒋承霖看着嘴唇被碎玻璃割地乱七八糟的谭淮文,贴心地问:“喝东西吗?”</p>
谭淮文抖得更厉害,他满嘴都是伤,送医院搞了好久,一睁眼就是他妈坐在病床边,哭天抢地,说有一块玻璃再有一厘米就能割破他的声带,医生说他几十个小时内都不能进食,包括水。</p>
他垂着视线,不与蒋承霖对视,想起昨晚在游轮上,他亲口提及蒋承霖和蒋承文兄弟阋墙的事,又怕蒋承霖突然动手,所以余光关注。</p>
蒋承霖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张开嘴:“不怪你骂付阮不是女人,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