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p>

好像没有一丝生命力。</p>

顾宁昭跟着他走进，扫了眼，将翻涌的情绪都压在眼底，面上毫无波澜。</p>

没等她说什么，盛熠很自觉得伸手就把上一脱了，扔到床上，卷起裤腿。</p>

“我躺这儿？”</p>

他拍了拍身下的床，随后撇了眼对面的沙发。</p>

“还是那儿？”</p>

顾宁昭拿出针包，渐渐逼近，“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今天不会太好受。”</p>

想到上次第一次施针的痛楚，盛熠咬了咬牙，“我扛得住。”</p>

……</p>

“唔！”</p>

被子泅开一片水渍，被抓得皱皱巴巴。</p>

顾宁昭扎下最后一根针，直起身体。</p>

眉梢挑起，好整以暇地瞧着此时他狼狈的模样，“我说过，不会好受的。”</p>

“上次只是为这一次做个准备，提前疏通一下你快坏死的经络，只是开胃小菜而已。”</p>

盛熠咬着牙，仿佛身上有无数蚂蚁在咬，又好似有无数小刀在割他的腿。</p>

如果只是单纯的痛，那就好忍多了，但现在……</p>

一滴汗沿着脸颊下滑，滴落在床单上。</p>

“今天要保持一个小时，我先……”</p>

“多久？”</p>

盛熠差点破音，</p>

“一个小时？”</p>

“有什么问题吗？你上次不还说要时间长一点吗？今天就不行了？”</p>

顾宁昭轻笑。</p>

“没，我可以。”</p>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双手握拳紧紧地攥着。</p>

顾宁昭勾了下唇，转身去洗手间洗了下手，出来后在沙发上坐下。</p>

“有任何不适跟我说，”她提醒道，“还是那句话，别忍着，对你没好处。”</p>

“嗯。”</p>

闷闷的一声从被子里传过来。</p>

短短的一个小时，现在却变得格外漫长。</p>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盛熠只觉得原本还有些知觉的腿慢慢地没了感觉。</p>

他猛地抬头，“顾宁昭！”</p>

“怎么了？”</p>

合上眼小憩的顾宁昭闻言，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问了句。</p>

“我没感觉了……我的腿……”</p>

声音颤抖。</p>

顾宁昭抬眼望去，见他白了脸色，神色惶恐。</p>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之外的表情。</p>

“正常的，现在在重塑阶段，破而后立。”</p>

她解释道。</p>

“你的腿耽误的时间太久，很多经络已经接近坏死，剩下的一些也不算好。想彻底治好，只能用这么办法。”</p>

她停顿了下，</p>

“你不用紧张。”</p>

盛熠听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下去一些，“真的？”</p>

“嗯，真的。”</p>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沉稳，无形之中仿佛给了他支撑。</p>

“好。”</p>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感觉到没有知觉的腿重新开始痛开始痒，开始发热发烫，他忐忑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了下来。</p>

“好痛……”</p>

他竟是笑出了声。</p>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期盼着感受到痛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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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