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对她这般义薄云天的转变有些意外。</p>

“你要揽下所有错处？”</p>

“自当如此。”漪如道，“既然逃不掉，各打五十大板也甚是无趣，我一个人来背就是了。”</p>

李霁有些无语。这本就是实情，到了她嘴里，倒仿佛是他欠了她的人情一般，奸商本性一览无遗。</p>

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宅子外面。</p>

漪如示意李霁不要出声，而后，试着推了推门。</p>

那门仍然虚掩着，如离开时一样。</p>

漪如随即经验老到地将它抬起，李霁见状，随即上前帮忙。</p>

这门颇是沉重，但李霁气力大，有他搭着手，门颇是轻易地里面挪开去。</p>

由于卸了力，门轴转动的时候，虽然仍有钝钝的闷响，但颇是轻微。待得那缝隙能容人入内，漪如和李霁随即溜进去，再如法炮制将门关上，落下门闩。</p>

院子里，虫鸣阵阵。林氏的屋子里仍有灯光，但已经听不到她诵经的声音。</p>

漪如回到那香樟树下，转头看看李霁。</p>

月光如水，他的眉目似乎也染上了一层的颜色，泛着淡淡的光。</p>

“你的胡子还未卸下来。”漪如小声道。</p>

“我知道如何卸。”李霁道，“你教过我。”</p>

漪如笑了笑。</p>

“明早起来我再帮你贴回去。”她说。</p>

李霁：“嗯。”</p>

漪如不再多言，抓着树枝，蹬着树干，熟稔地爬上树去。站到枝桠上的时候，她往树下看去，只见李霁仍站在那里，张着手臂，似乎怕她掉下来。</p>

漪如笑了笑。</p>

“回去吧。”她轻声道。</p>

李霁道指指窗台，示意她莫多废话。</p>

漪如转过身去，抓着旁边的质感，小心地挪着步子，没多久，踏上了那处假檐。</p>

她的手随即攀到了窗台上，顺着爬上去。</p>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她再回头，李霁还在那里。</p>

漪如还想说话，突然，脚下猜到了假檐上的瓦片，发出“哐当”一声响。</p>

二人皆惊了一下。</p>

“谁在外面？”下方屋子里传来仆妇的声音。</p>

漪如忙爬上窗台，翻过去；李霁则即刻藏到那香樟树后面。</p>

只听窗推开，“吱呀”一声响。</p>

仆妇伸出头来，往院子里望了望。</p>

不远处，一只野猫“喵呜”地叫唤着，蹿了出去。</p>

仆妇看着，似乎放下心来，又将窗关上。</p>

“无事，一只猫……”漪如在窗台上听到仆妇在楼下道。</p>

她再看向院子里，李霁方才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他已经不见了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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