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目光仁慈,措辞慈爱而坚定:“对不起姑娘的是他们,该伤心难过懊悔的也该是他们。姑娘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豁得出去,为了他们甘心为奴为婢,如今在大公子身边当差,自身早就立了起来,随便站出去就是一份体面,这些都是姑娘自己挣来的。”</p>
“我今儿个托大,仗着比姑娘多活了十几年,告诉姑娘一句话。人活在世,只有自己立住了、活得好了、顺遂了、舒畅了,之后才是赡养父母、亲善手足。”</p>
“姑娘应当把心放在自己身上,而非是父母、手足。”</p>
“哪有人把活下去的指望系在父母手足身上。”嬷嬷看着锦鸢涌出眼泪,并不伸手替她擦去,“姑娘很不该用他们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反倒成了姑娘的心魔。”</p>
心魔…</p>
因他们的错处来惩罚自己…</p>
最后这一句话,将锦鸢面前漆黑的无底洞用力撕开,从裂缝中,她似乎看见了一缕微弱的阳光穿过。</p>
她试图伸手触碰——</p>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p>
哪怕母亲不疼爱她、爹爹对她利用很多,她扪心自问也尽了心力。</p>
为了不让梦境变为现实,她也曾为爹爹、小妹拼了命。</p>
错的不是她!</p>
她更不该把自己困在绝境!</p>
既然爹爹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要他了——被狠狠伤了心,她便自己救自己、自己要自己!</p>
她定会活下去——</p>
咬牙、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活下去!</p>
屋外,竹摇和拨云听见了从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p>
能哭出来、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好。</p>
收拾妥当后,袁大夫也赶来问诊,号过脉后说不妨事,留下了两剂安神方子,又嘱咐嬷嬷说,让姑娘今晚晚些睡,今日遭此心劫,眼看着解开了,但到底是被狠伤过一次,若睡得太早了,怕梦里再经历两回更为伤心就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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