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笙看着老鼠钻进黑漆漆的老鼠洞，钻进肮脏的臭水沟，恶心的垃圾堆，路过一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乞丐，沿着街道脏兮兮的边边角角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p>

李淑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什么都未问，也未催促，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古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p>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鼠终于进了一栋宅子，进了一间房间。</p>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大块的地砖，地砖上摆着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人，正闭眼打坐。</p>

老鼠吱吱叫着，那人睁开眼睛，看向老鼠，阴沉着脸，道：“可找到了人？”</p>

可老鼠只吱吱叫着。</p>

那人突然脸一沉，怒声道：“废物！”</p>

说完，一巴掌拍来。</p>

视角中断，古笙睁开眼睛，看向李淑，道：“我看到那人了。”</p>

李淑精神一振，问道：“是什么人？”</p>

古笙：“大相国寺住持的弟子，长着丹凤眼的那个年轻和尚。”</p>

李淑一愣：“是他？他让老鼠来我们这儿探查什么？”</p>

古笙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若有所思地道：“有两个可能。第一，我白天偷听他们，被他发现了。于是，他派出老鼠探查我的底细。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实在是他修为太低，不可能知道我在隔壁偷听。第二，他可能就是之前和鹰钩鼻杜如风一起追杀你，想要你李家宝藏的那个丹凤眼。他在大相国寺看到你了，于是继续追查你，希望得到宝藏的消息。”</p>

顿了一下，古笙又继续道：“我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第一种高。”</p>

他又轻叹一口气：“可惜，我们当初并未见过那丹凤眼。”</p>

也就不好判断，到底是哪种可能。</p>

李淑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若是这样，我们抓了他，审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吗？”</p>

古笙摇头：“他在大相国寺，不好抓。”</p>

对上李淑不解的目光，古笙最终还是如实相告：“大相国寺晚上有阵法。那阵法虽然不是很厉害，但里头有个很厉害的和尚。我被他盯上了。”</p>

李淑一愣：“大师兄，你打不过那和尚吗？”</p>

古笙摇头：“那倒不至于。但师父还在大相国寺，我暂时不会跟他打的。”</p>

李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p>

大师兄这是投鼠忌器了。</p>

想了想，李淑再次开口道：“我去找沈尚书，请他们给兵部的丹凤眼画像，或者干脆带人去大相国寺去见那丹凤眼和尚，看他是不是兵部的那个丹凤眼。若是，那老鼠今夜来我们这儿的目的，应该和大师兄你猜的第二种可能。若不是，应该就是另外的可能性了，比如说，大师兄你刚刚说过的第一种可能性，他们发现了你，然后想探查你的底细。另外……”</p>

他沉思片刻，又道：“或者，还有第三种可能……”</p>

古笙抬头看着他，问道：“是什么？”</p>

李淑也看着他，目光坚定，道：“大师兄你不是说，他在追查血舍利子的事吗？可能，他觉得我们知道血舍利子。”</p>

古笙只愣了一下，想起被赐下毒酒的先太子，便问道：“你生父不会有血舍利子吧？”</p>

李淑摇了摇头，又一脸怅然地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想必，应该是没有的。若是有，他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悲惨。只要把血舍利子献给皇帝，也不至于被赐毒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