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线偏暗，阳光顺着打开的门灌了进去。</p>

欧阳蔓兰下意识捂眼。</p>

下一秒。</p>

一只雷霆震怒的手掐住她脖子。</p>

欧阳蔓兰嘴巴里发出怪叫，双手条件反射扑打。</p>

贺京准额角青筋盘出，脸如魔鬼幽深，铁臂肌肉绷出漂亮的线条。</p>

谁都想不到，这条手臂，在干着杀人的事。</p>

贺京准全身都在用力，唯有唇角勾笑，邪气阴森：“那你就，偿命好了。”</p>

贺京准被众人拽开时，老太太已经弥留，欧阳蔓兰奄奄一息。</p>

救护车拉走两人。</p>

贺京准目眦欲裂，若非院外的人发现及时，欧阳蔓兰的脖子险些被他掐断。</p>

贺家乱成一团麻绳，佣人们各自低头，小心翼翼忙着自己的事情。</p>

贺稹沉默站着。</p>

救护车渐行渐远，昔日繁华的院子，不经意间颓败下去。</p>

“我是上个月才查出来，”贺稹恍惚，“我们都是棋子，都是牺牲品。”</p>

他跪在雪地里，拒绝娶欧阳青枝那日，欧阳蔓兰斩钉截铁断言，贺京准可以娶江宝瓷，而他，不可以。</p>

当时贺稹就在怀疑。</p>

他派人去查。</p>

没想到，查出这可笑的真相。</p>

江宝瓷竟然是他妹妹。</p>

亲表妹。</p>

贺京准站在暗处，面朝花格木窗，几缕光半明半暗落在他脸上，依稀辨出几分若隐若现的疯狂。</p>

“生在贺家我们无从选择，”贺稹与他并肩，“也无法选择父母，甚至要为他们，付生养之恩。”</p>

贺京准嗓子哑得很：“少他妈废话，你妈不死这事没完。”</p>

新仇旧恨，妈妈常南风的死，江宝瓷受的伤，欧阳蔓兰不死，偿还不了。</p>

贺稹沉默。</p>

时间漫长，一分一秒的过。</p>

“我们选不了，”贺稹平静道，“宝瓷可以选。”</p>

“......”贺京准眼光荡起轻轻的涟漪，“你少他妈惦记我老婆，等你死了，我给你和你初恋配个冥婚，赶快吧。”</p>

贺稹苦笑：“集初恋脸和亲表妹于一身，我不该惦记？”</p>

贺京准转身，正面对他，目光睥睨：“她爱我，她亲口说的。”</p>

贺稹：“我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