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贾兄从未记得那次见面。”</p>

“或许你也并不觉得……这见面值得铭记。”</p>

“因为这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p>

陈阡陌清笑着摇头，只是目光变得深邃。</p>

“那么贾兄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大雪？”</p>

他的语气顿了顿，似是带了些哽咽。</p>

“那场大雪在庆安城中连着下了几日……百姓大多死于伤寒和饥荒。”</p>

“是贾兄在那次百官朝见的时候……向圣上进言，将修建宫殿的钱款，尽数拨给了赈灾的进程。”</p>

“也正因如此，城中仅剩的千人才有了一线生机。”</p>

“而庆安城……正是我的故乡。”</p>

陈阡陌的音色减淡了许多，但这些话落在贾盛的耳中，依旧显得那么沉重。</p>

“庆安城……”</p>

贾盛在一瞬之间，唤醒了那些已经的记忆。</p>

竟然真的有人记得……他曾经做过的那些坚持。</p>

“原来是因为这样。”</p>

“其实……阡陌兄不必言谢。”</p>

“贾某那时只是随心而论。”</p>

“现在早已没了当年的心气了。”</p>

“若是再回到那日进谏，或许我也会变得畏畏缩缩，不敢开口。”</p>

“现在的我……连自己沦落到了这个地界，又还有什么可追忆过去的呢。”</p>

回想起往日那些随心而活的日子，贾盛有些莫名的伤感。</p>

一切都回不去了。</p>

而当初那个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也终是沾染了世俗的尘泥，不得不低头。</p>

“我觉得你不会。”</p>

落阡陌手执黑棋，落下一子。</p>

他的目光含着几分笃定。</p>

“且如果再回到当日，贾兄依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p>

“因为你的本性……或许就是这般。”</p>

他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欣赏之色。</p>

“若是虞国境内能多几位像贾兄这样的忠臣，那么今日朝堂之上的面貌便会不同了。”</p>

贾盛因眼前人话语中的那一抹坚定而有些动容。</p>

他原本已经打算将那些话潜藏在心里。</p>

现在却不由得说了出来。</p>

“其实……我真的未收受过什么贿赂。”</p>

“而苏家自从来到岭南之地后，一直在帮助着这里的发展。”</p>

“他们无论是对于城主府还是对于岭南城民，都是有恩于我们。”</p>

“又谈何像状告之人所说的……破坏这里的治理呢。”</p>

“我……”</p>

“有时也会感到失望。”</p>

贾盛看着眼前的棋局，忽然说了与刚刚的那几句不同的话。</p>

陈阡陌迟疑了片刻，眸中染上了几分期许。</p>

“先前是在审案，所以我当做与你不识。”</p>

“其实那时候也只是因为有些不确定。”</p>

“我不确定我五年后的你……是否还像当初那样坚守本心。”</p>

“所以在审案前，我也曾怀疑过。”</p>

“直到他们拿出那本伪造是证据时，才终于算是松了口气。”</p>

陈阡陌轻叹着，语气中满是对于现状的无奈。</p>

他实在未想到，那几位前来状告的城民，翻阅了几座山的距离……竟只是为了诬告。</p>

还拿出个那么一个假的可笑的账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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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