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眼皮一跳,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静,也没有质问。</p>
程峰薄凉的眼眸掀起,眼底漆黑一片,宛若深海漩涡,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手机内还在不断传送着童昭宁的声音。</p>
程峰将手机狠狠摔在安澜脚边,他神情狠厉,声音却不大,是在竭力压抑着怒火:“猜猜是谁的电话?”</p>
安澜看着自己被摔碎的屏幕的手机,弯腰捡起来,“手机新买的,六千五。”</p>
程峰气笑了,几步走到他跟前,拽着她胸口的领子,咬牙切齿:“你好大的胆子,是我最近给你脸了,你敢那么践踏我的心意!”</p>
相较于他的怒火喷涌,安澜只是寡淡的跟他对视,“放开。”</p>
程峰是真的被激怒,“现在给我道歉,不然我就……”</p>
“弄死我?”安澜无所谓的接下他的话,“程少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p>
程峰最是厌烦她这副死活都无所谓的鬼样子,“弄死你,我还玩什么?跟外面那些野男人玩的很开心是么?”</p>
他捏着安澜的脸,“我给你三秒钟,不给我道歉,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干死你。”</p>
他倒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保持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p>
碍……</p>
“对不起。”</p>
安澜轻飘飘的吐出一句。</p>
“程少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多说几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p>
“艹!”</p>
程峰掀翻了旁边的桌子,抡起木椅狠狠摔在地上,结实耐用的木椅直接被摔的四分五裂。</p>
这要拆家一般的巨大动静,让外面聚餐的男男女女顷刻之间停下欢声笑语。</p>
几人面面相觑,下意识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民宿老板拦下,无奈道:“没叫咱们,就别过去了。”</p>
“这……不会家暴吧?”一中年女人担忧道。</p>
民宿老板想了想,觉得没大可能,“……再有其他动静再说吧……”</p>
那位程少,来历不凡,却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p>
心情好的时候,跟你说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拽的跟天老大他老二一样。</p>
发泄了一通的程峰指着安澜,“跪下。”</p>
安澜站在那里,没动。</p>
程峰抄起两个花瓶砸在她脚下,“我他妈叫你跪下!”</p>
安澜死都不会跪他,“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程少啊,这些时日虚伪的温情,程少演的挺累吧。”</p>
她淡声:“程少什么时候把我真的当成个平等的人来看过?你从骨子里就觉得我低你一等,不是吗?”</p>
她踩过地上的碎瓷片,低低地鞋帮不能全部遮盖住脚踝,大的碎瓷片会划伤皮肤,她像是毫无察觉,一步步朝程峰走过去。</p>
“你不会在发怒的时候,让你哥,你妹妹,你所认为能跟你坐在一起喝茶谈生意的人下跪,即使他们让你不高兴。”</p>
“你把他们当成跟你一样有尊严有颜面的人,而在你眼中,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宠物,无论以前还是现在。”</p>
“你不会在意一个宠物的思想,不会在意宠物的颜面,宠物么,不过就是让你开心的时候,你摸她两下,惹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就让她跪下,让你低贱的趴在你脚边,奢求你的宽恕。”</p>
“对吗,程、少。”</p>
安澜站定在他面前,不悲不喜的问他。</p>
程峰下颌紧绷,死死盯看着她,“你委屈什么?你有什么可委屈?!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不尊重你?你尊重过我!”</p>
他阴狠的模样仿佛要吃人:“我扫除阻碍,一意孤行娶了你,你他妈知道我扛着多大阻碍,不然你这样的出身,几辈子能进我程家的门!”</p>
安澜的呼吸还是乱了,她握着掌心,“我怎么那么稀罕进你程家的门?我进去是能长生不老,还是能长生不死?!你程家再金贵,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连你都不稀罕,我稀罕你家吗!”</p>
程峰绷紧的小臂青筋凸起,“不、稀、罕?”</p>
安澜梗着脖子,“不稀罕!”</p>
程峰攥住她的脖子,“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他妈让你再说一遍!”</p>
被掐住脖子,呼吸不畅,窒息边缘,她眼底依旧是深深的不屑:“我……不……稀罕……你……”</p>
程峰漆黑的眼底被猩红笼罩,这一瞬,他是真的动了杀意。</p>
他想杀了面前这个会扰乱他心神,会让他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