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天子眼皮底下，在本宫面前做戏，可一旦走出应天城，怕是百姓已苦不堪言，唉……”</p>

朱允熥喃喃低语，眼神中隐隐透出狠厉之色。</p>

周豪一时无言，只得实情相告：“至于应天府外的情况，目前尚未收到消息，恐怕还需数日才能了解清楚。”</p>

朱允熥再次哼声，“通知刘远，让他配合你们暗卫，扩编队伍，分头秘密调查各地情况。”</p>

这是要增强暗卫的力量。</p>

周豪自然乐见其成，连忙躬身答道：“遵命。”</p>

朱允熥摇头轻叹，目光从午门广场缓缓移向左侧的右顺门。</p>

那扇门后，便是通往武英殿、六科廊及税署的路。</p>

……</p>

“你真打算调动京师的军队？”</p>

税务所内，朱高炽的面容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p>

朱允熥默默颔首，目光掠过窗外渐渐减弱的飘雪：“事态已经到了不得不为之境地。”</p>

朱高炽微张嘴唇，“如今你对文官彻底失去信任了吗？”</p>

“我不信任任何人。”</p>

朱允熥语气坚定，轻轻扫了眼略显富态的朱高炽。</p>

轻啜一口茶，朱允熥眉心微蹙：“这是雪水泡的吗？”</p>

朱高炽接过壶，为朱允熥添上茶水，边颔首边说：“大雪封路，怎还有人手去取泉水，好不容易得来的珍珠泉，也优先供给皇爷爷，大伯和后宫的嫔妃们使用了。”</p>

言毕，朱高炽的手突然一颤，几滴水洒在案卷。</p>

他没有去理会那些水渍，紧锁眉心，两手环抱于胸，若有所思。</p>

朱允熥接连喝了两杯茶，又自斟自饮了一杯。</p>

三杯茶饮尽后，他的视线转向窗外。</p>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逐渐传来些微响动。</p>

不久，朱高炽皱眉轻叹：“动用京军在所难免了。”</p>

朱允熥闻言，转头笑问神情严肃的朱高炽：“想通了？”</p>

朱高炽微微颔首，随即把二人之间的文件杂物推向桌边，中间摆上一杯新茶。</p>

他伸手入茶，水珠沿着桌面划出一圈水痕：“动用京军，是在敲打文官，大明朝的治理不是单靠文官之力。”</p>

朱允熥应了一声，表示赞同：“是的，还有呢？”</p>

朱高炽又蘸水画下一圈：“其次，京军的参与能加速救灾进程，缩短时间，减轻百姓疾苦，也让地方官员能够集中精力处理本地灾害。”</p>

语速渐快，他又迅速勾勒出了第三圈：“京军不属于地方管辖，由京师功勋武将指挥，不受地方约束，可以做一些地方官府没胆或没法做的事。”</p>

朱允熥嘴角上扬，挑眉示意：“详细说说第三点。”</p>

朱高炽抬头与朱允熥眼神交汇，随即在那圈下画了一条线接一点。</p>

“首先，若地方官有贪污粮草行为，京军将领可直接干预，对官府形成震慑；若发生民众哄抢事件，亦能及时制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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