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p>

双眼紧闭，保持着休息状态的禹墨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半空中的季鸿，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双手下意识攥紧，身体微微颤抖。</p>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p>

“不该如此...”</p>

“不该如此的。”</p>

“数十年的忍耐，为什么在爆发时，悄无声息。”</p>

“您...”</p>

“您不用的。”</p>

“真的不用的...”</p>

禹墨呢喃自语，向来平静的目光此刻却变得异常焦躁，指甲抠进肉里，几滴鲜血掉落在轮椅上。</p>

‘记住，纵使为了某件事，铺垫再久，付出再多，但在启动的那一刻...’</p>

‘只需悄无声息，即可带动雷霆之势。’</p>

‘太多的铺垫，只会让一切徒增失败的风险。’</p>

恍然间，禹墨回想起小时候，季鸿微笑着抚摸自己的头，说出的那番话，一滴泪水悄然自眼角滴落。</p>

“我...我为什么会忘了这件事...”</p>

“为什么...”</p>

“你说过的话，我明明...明明会记住的。”</p>

“我...”</p>

禹墨看起来有些语无伦次，随后猛的扭过头，看向儒生：“无论他要做什么，拦住他...拦住他！！！”</p>

“求...求你！！！”</p>

儒生从未看过禹墨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哪怕是他自己在面对死境时，都依旧可以平静的与死神对视。</p>

但现在...</p>

他从禹墨的眼神中，看出了乞求。</p>

儒生缓缓抬起头，看向处于妖族大本营上空的季鸿，周围还有几位妖神，包括季鸿自己本身也是妖神。</p>

“我...”</p>

儒生陷入沉默，有些不敢去看禹墨的眼睛。</p>

禹墨整个身体瘫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血红。</p>

“我去试试...”</p>

儒生最终还是有些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大不了...大不了复活自己...”</p>

空间波动。</p>

儒生一步踏入。</p>

但下一秒...</p>

一只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臂上。</p>

此时禹墨的手掌已经满是鲜血，却依旧死死抓着儒生的手臂。</p>

“我...我相信...”</p>

“以老师的性格，在行动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p>

“我们...”</p>

禹墨的头微微低着，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此刻他的嗓音却异常沙哑。</p>

儒生怔住。</p>

面前的空间通道缓缓消散，自己在最后则是重新站回到禹墨身后。</p>

许久过后。</p>

禹墨再次抬起头，目光始终停留在季鸿身上。</p>

“老师...”</p>

“虽然我一直不敢说，但...”</p>

“但第四代...”</p>

“真的已经...已经成为过去式了...”</p>

“你们...过时了...”</p>

“如今整个人族的胜负已经与您无关，与第四代无关...”</p>

“您...您不需要再坚持下去了...”</p>

“背负了这么多年，是会累的。”</p>

禹墨喃喃自语，看向季鸿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p>

他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季鸿聊聊。</p>

但却始终不敢。</p>

季鸿这些年，已经彻底将第四代的一切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虚幻的梦。</p>

可是...</p>

时代在变。</p>

人也在变。</p>

在第四代毅然决然启动那个计划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数十年后，究竟是什么景象的。</p>

或许季鸿依旧猜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