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哪算什么？”他越虚怀若谷，她就越觉得丢脸，越想也越羡慕。“不过－－－你好棒啊，有老师教。”</p>

她长叹一声，娟丽的容颜布上了阴郁。“我爸爸走得太匆促，没来得及将他的经验和知识传授给我，我现在会的，全是失败和教训的累积。”</p>

龙战本想讲些鼓舞她的话，不料她却突如其来的轻呼一声。“啊－－－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p>

她忘了他是孤儿，连父亲是谁可能都不清楚，她竟然还－－－笨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p>

“没关系。”龙战在考虑是该告诉她事实呢，亦是让她继续误会下去？“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p>

算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不是因为他的外貌家世而接近他的，以及碍于他的身份地位而吹捧他的朋友，所以暂时还是紧守秘密的好。</p>

“交易？”乔以白很感兴趣地瞅着他。</p>

“对，交易。”龙战半带威胁地促狭。“我一直想当老师，你若肯牺牲一下来做我的实验品，我就会好好的替你工作。”</p>

“你真的愿意教我？”乔以白难得兴奋地叫着。她自然乐意，此桩交易他可没得到一丁点儿的好处，相反的，真正受惠的人是她。</p>

“你真的愿意牺牲？”他模仿她的语气，接着做戏地长吁短叹。“唉，到时候就怕你受不了我的严格。”</p>

她一定没留意到她笑起来时，那平常硬充出来的成熟伪装，全让娇憨稚嫩所取代，令人忍不住想好好地宠她一番。</p>

“到时就怕你会受不了我的笨样。”乔以白以牙还牙。</p>

“爱迪生在成名之前，也是被人误认为是智障。”龙战漾着璀璨的笑靥。</p>

好一双活络的灵眸，只不过她总是怯涩地缩于一隅，隐藏内在的辉耀外放，以避开众人都目光来保护自己，楚菲拥有慧眼，否则是无法窥到她不同一般女孩家的美，连他，都差点错过。</p>

换句话说，要不是受伤事件让他的自尊心也受伤，使他认清现实的残酷，从前那个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养尊处优的他，岂肯纡尊降贵，进而得到今日的幸运去挖掘如此的珍宝？</p>

“怕就怕你尚未发觉我是爱迪生之前，早就让我的智障给气死了。”她可不希望唯一的朋友也让她的笨拙轰走。</p>

“放心吧，我的耐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龙战朗朗大笑。</p>

“最好是这样，反正我丑话已经讲在先，你到时别想扔下我。”乔以白撅着嘴耍赖，粉颊泛着淡淡薄晕，盈盈秋波犹如天上的明星。</p>

“你当初没有因为恐惧而扔下我－－－”她很适合撒娇，也真该经常撒娇的，但她又私心企盼，她这诱人的姿态只有他能欣赏到。“我今后自然也不会。”</p>

他蓦然探出指尖轻划她的桃腮，像是宣告什么大事似的正了容。</p>

谁规定女人的肌肤一定要白？如她这般的麦芽色有何不好？一样能够晶莹剔透，平滑细腻，加之她天天运动，简直要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好太多了。</p>

“喝－－－”靠在驾驶座椅背后的脊椎陡地僵固，乔以白当场傻住。</p>

她这张脸除了让母亲掴打外，迄今似乎未曾受人这么－－－这么温柔善待过，就连爸爸在生前也迫于妈妈的余威而有所保留。</p>

而她对他的相识虽然不深，但共处之时，他总是以礼相待，凡事必先征询她的意见，让她备受尊重，故她没料到他会突来此举，她感觉得出这太亲昵了。</p>

浑身的神经仿佛通了电，他的眸子仿佛燃着火，令她觉得热烫，乱了收缩频率的心脏，像是一下没法承受此种急速，怦，怦，怦地猛敲，她的四肢俨然上了厚厚的石膏，变得好沉，好重，她完全不能动。</p>

犹记得有一年，她重感冒引发急性肺炎，几乎就要死掉时的情景，就是现在这个样－－－</p>

“你－－－”送算由喉内吐出的支吾，却是软弱且无力，她的脑袋里是一片空，俯仰之间竟忘了原本要说什么。</p>

幸好她尚未发动车子，这要是在开车中，她铁定会撞到安全岛上去。</p>

“我们－－－”他收回手，转移话题，免得把持不住，但沙哑的嗓子已然泄漏了‘秘密’。“要回家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