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儿交给你了。”皇帝拍了拍高晞月的肩，带着李玉等人急冲冲赶往撷芳殿。</p>

高晞月也更衣去了长春宫。</p>

乾隆三年九月，二阿哥永琏卒，年九岁。帝后痛失爱子，伤心欲绝，追封为皇太子，谥曰端慧。</p>

皇后因为突闻二阿哥的噩耗，致使胎气大动从而难产，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才生下五公主。因着皇后有孕期间一直忧心二阿哥的身体，且皇后之前短期内频繁生产所致的身体亏虚还没养好便再次有孕，加之难产，五公主生下来身子便有些孱弱。</p>

可因为爱子薨逝，皇后顾不得刚生下的小公主，也顾不得自己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在皇帝来看她时，哭得声嘶力竭:“皇上，是臣妾不好……永琏身子弱，臣妾还逼着他读书写字，吓得他精神不济，是臣妾害了永琏啊……”</p>

皇帝拥着毫无血色，面色苍白的如同要破碎的白瓷般的皇后，极力安慰:“皇后，你是为了做六宫的表率。”</p>

皇后悲痛欲绝，“永琏都没了，臣妾还要这表率做什么，臣妾真的不想活了。”</p>

“说什么傻话。你还有景璱，还有刚出生的五公主，你若没了，她们怎么办？”皇帝也难过到了极处，落泪道:“朕自幼在宫中长大，知道在宫中的孩儿娇贵，难以养活，便是到了二十岁一命呜呼的也不在少数。但没想到，今日朕会失去了永琏，朕痛心极了。他是朕百般疼爱着长大，寄予厚望的嫡子啊！”</p>

李玉劝道:“皇上，皇后娘娘节哀啊！”</p>

皇后的眼泪像流不尽似的，大颗大颗地滚落，泣不成声:“皇上，房内怎么会有芦花飘进，害了永琏呢？”</p>

皇帝握着她的手，颓然道:“这秋寒多芦花，谁知那夜风大，芦花会飘进永琏房中。皇后，这实在是难防范啊。”</p>

皇后哑着喉咙，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裳，喘着气，自责万分:“不，不难防范的。是臣妾，是臣妾将撷芳殿伺候的人减半，如果臣妾不顾着节省用度，不想着让永琏身为嫡子以身作则，如果，如果臣妾让多多的人照顾他，就不会这样了。皇上，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害了永琏，都是臣妾的错。”她伏在皇帝怀中，满面泪痕，平日端庄容颜早已不见，只剩了一个母亲的绝望与悲恸。皇帝心中酸软，即便有责怪之言，也再说不出口，只得柔声道:“切莫再自责了，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弱，当心身子受不住。”</p>

皇后几乎崩溃，想要哭，却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忽地觉得心绞痛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p>

“皇后，皇后，”皇帝急切道:“快传太医。”</p>

因为皇后过度伤心晕倒，皇帝担心她的身体，遂守了皇后一夜。</p>

看着眼下乌青的皇帝，莲心上前几步，劝道:“皇上，皇后娘娘日夜痛哭，看见端慧太子用过的东西都要伤心，如此一来，对本就因产后虚弱的凤体来说无疑于是雪上加霜。”</p>

皇帝明白她语中的提醒，点头道:“你去将永琏的遗物焚烧，免得皇后睹物伤情。”</p>

莲心又道:“若是娘娘醒来后得知端慧太子的遗物都没了，还不知会如何伤心，不若将端慧太子的遗物都封存了吧！这样娘娘不到便不会睹物伤情，又不会因遗物都没了而伤心欲绝。”</p>

“也好。”皇帝点点头。</p>

莲心答应着去了，很快收拾好了永琏的被褥衣物，尤其是永琏死时身上盖的用杭绸做的被子也小心收起来封存了。主子说这些东西日后指不定能用得上，让她找机会都收起来，切莫让人暗中给销毁了。</p>

“真是好啊，二阿哥真给我的孩子让位子了。皇后生的又是个公主，好啊，真是好啊！”金玉妍喜笑颜开。</p>

贞淑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才放心下来，“主儿，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悲痛着，您就是高兴也别露出来。”“知道了。”金玉妍慵懒地应了一声，脸上喜色一敛，哀痛道:“皇后娘娘也是可怜，好好的嫡子养到了九岁，就这么没了，唉……”</p>

“娘娘，药已经准备好了，您看哪日……”</p>

金玉妍想了想，“就明日吧！正好皇上没了嫡子，我的儿子出生便能弥补皇上的丧子之痛，多及时啊！”</p>

贞淑点头，“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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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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