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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乡亭宅院,吴广立刻找来陈胜,并对他说了道士的卜算。
陈胜惊喜交加的同时,也与吴广商议,决定用鬼神之说,撬动这九百屯卒。
次日天明,雨势逐渐变大,庭院外的低洼,早已一片汪洋。
数百屯卒站在屋檐下,望天叹气,无声抽泣。
这时,忽然有人指着天空,大声呐喊“快看!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吴广随声附和“那是鱼!这天上有鱼!大家快来看啊!”
鱼?
天上怎么会有鱼?
众人听到吴广的话,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一部分与吴广交好的屯卒,率先冲出庭院,其余人见有人带头,也跟着一哄而出。
此刻,院门外站着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这男子操着地道的楚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水沟,颤声道“怪怪哉!我刚路过这里,天上竟然掉下一条鱼,大泽乡从未发生过此等怪事!”
“天上掉鱼,莫非是天鱼?我们赶紧给它开个水道,让他游到河里去!”吴广打量了一眼水沟里的红鱼,惊呼出声。
“对对对,吴屯长说得对,这是天鱼,咱们赶紧放了天鱼!”
众人一边点头附和,一边手刨水沟。
然而,还没等水沟刨通,一名屯卒忽然叫住吴广“吴屯卒,我感觉不对!”
“啊?怎么了?”
吴广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朝那名屯卒问“有什么不对,你说来听听!”
“我就是觉得,天将大鱼,肯定有天意,我们被困半月不见荤腥,莫非上天怜悯,赐我们鱼汤暖身?”
“哈哈哈!你小子说得对,咱们拿回去炖鱼汤喝!”
听到那名屯卒的话,又一名屯卒朗声大笑。
紧接着,一片呼应“天赐良物,自当笑纳,否则遭受天谴,吾等还得受罪,走,去炖鱼汤!”
“对咯,没准这鱼汤转运,我们吃后,雨过天晴,逢凶化吉!”
眼见众人兴奋高亢,吴广无奈的摇了摇头,朝斗笠男子道“兄弟发现天鱼,我们得之有愧,不如许你半两钱财,以表心意?”
“不要不要,你们是外乡客,我是地主,应尽地主之谊的,这鱼就送你们了!”
说完,趟着泥泞路,径直朝院外走去。
没过多久,众人便簇拥着拿鱼之人,回到了庭院。
吴广一进庭院,立刻扯着嗓子呐喊“庄贾,快出来杀鱼!”
“来了来了!”
听到呐喊声,一名身穿粗布衣衫,手持菜刀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可刚看到盆中的红鱼,顿时有些犹豫的道“这鱼该怎么杀啊?”
“你小子老家不是在水边吗?怎么连鱼都不会杀?”一名与庄贾相熟的屯卒,笑着打趣道。
庄贾挠了挠头,道“我家住在水边不错,但从来没见过这种鱼!”
“没见过这种鱼就不会杀了?反正都是鱼,你随便杀!”吴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众人一片哄笑。
这时,一名屯卒走了过来,道“来来来,让我杀,我家也住在水边,常杀鱼!”
“不行不行,炊营就两把菜刀,不能随便给人用!”
庄贾连连摇头,那名屯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菜刀,瞪眼道“怂货!咱们都快死了,你还盯着那些律令,蠢不蠢?”
“可是”
庄贾有些犹豫,下意识看向吴广。
吴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在意。
于是那名屯卒,拿起菜刀,走到鱼盆前,抓起红鱼,道“诸位看好了,杀鱼要从这里杀!”
说完,直接切开鱼腹,准备掏出鱼肠。
然而刚切开鱼腹,那名屯卒顿时感觉不对,朝吴广道“吴屯长,这鱼不对啊!”
“怎么不对?”吴广故作不知的追问。
那名屯卒拿起鱼,掰开鱼腹,顿时一条红线,从鱼腹中滑落出来。
不知谁呐喊了一句“大家快看,这鱼腹中有红线!”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地望去,果然看到一团红线,在鱼腹中缠绕。
“真是怪哉,这鱼肚子里怎么有红线!”杀鱼屯卒一脸惊诧的感慨。
吴广连忙催促“快,快拉出红线,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对,快给大伙看看里面的东西!”
“好好好,我马上取出来!”
眼见众人围上前,杀鱼屯卒立刻手扯红线,将鱼腹里面的红绫拉扯出来。
“吴屯长快看,鱼腹里有红绫!”
一名屯卒朝吴广呐喊。
吴广上前打量了一下,便朝杀鱼屯卒道“解开红绫,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嘞!”
杀鱼屯卒应了一声,立刻解开红绫,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枚骨牌。
“这都写的什么,跟天书似的!”杀鱼屯卒不识字,看到骨牌上歪歪扭扭的字体,不由吐槽道。
“不,这不是天书,是字!”
一名识字的屯卒朗声大喊。
吴广急道;“快,你快给大家念念,这骨牌上写的是什么字?”
“好,好像是陈陈胜王这,这是什么意思”
“陈胜王?陈胜不就是咱们屯长吗?”有屯卒喃喃自语。
“没错!陈胜就是咱们屯长!”有屯卒失声尖叫“陈胜要当王了!”
“陈胜王?陈胜王!陈胜要当王了!”
“陈屯长要当王了”
惊呼声接连在人群中响起。
吴广脸色一变,当即低喝“兄弟们慎言,切不可传言出去!”
“可是这是天意啊!”
庄贾疑惑的看着吴广。
吴广正色道“虽然是天意,但也不能害了陈屯长!”
“对!”
庄贾恍然点头,旋即环顾众人“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好好好,我们谁都不说,谁都不说!”
屯卒们纷纷点头。
吴广微微颔首,朝庄贾摆手“庄贾,这鱼就交给你炖汤给大家喝!”
“诺!”
庄贾应诺一声,立刻抱着鱼朝炊营里冲。
其余众人兴奋地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