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把推开他，转身往回扑，陈文站在床前张开胳膊挡着他，泪眼相对地劝道：“太子殿下不要感情用事，速速回京去吧。”</p>

“让我再看阿爷一眼。”李泰几近请求的语气让陈文无法拒绝，他稍向旁边挪了一步，李泰冲到床边跪倒放声大哭，声音嘶哑地呼喊着“阿爷！”</p>

陈文也忍不住哭了几声，转头看看外面电闪雷鸣，抹了把眼泪又上前去劝李泰，李泰拉起李治的手，嘱咐道：“我先回京，这里就交给你了。”</p>

李治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点头。</p>

李泰看着床上闭目合眼的李世民，面色虽是晦暗了些，看上去依然像活人一样，他嘴上说着走，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的挪不动。</p>

宇文法走过去在他的身边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主动要走的意思，便劝道：“陛下以宗庙社稷付殿下，岂得效匹夫唯哭泣乎！”</p>

两件蓑衣穿过偏殿，一双快马奔出后门，听不清马蹄声声，也顾不得道路泥泞，人影如箭迅速地消失于雨幕之中。</p>

李泰和宇文法离开翠微宫，仅带了太子的近卫虎皮鞍鞯的百骑相随，一路之上疯狂地赶路，一天的路程，仅用半天便回到了太极宫。</p>

五月二十八日凌晨，晋王李治率百官陪同陛下回京，一应车马服饰以及銮驾都和来时一样，并没有人知道皇帝已经离世了，紧赶慢赶在黄昏之前总算是进入了皇宫。</p>

李泰在宫门口亲迎，将皇帝安顿到两仪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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