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先不管那么多。
再者,就算要搞明白这一切,也不能自己无头苍蝇般到处探查,还不如借助一下大乾朝的力量。
都说最了解对手的往往是敌人,大乾朝和这越州之地的妖修作战数十年,多少会有所收获。”
当下取出联络通讯的灵符,给已经踏上前往古越城路途的朱利生发去消息。
不久之后,李柃走出船舱,正想要上甲板透气,却见船上的商会管事慌慌张张过来:“李长老,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正要找您呢。”
李柃道:“什么事?”
管事道:“您昨天夜里带回来的白姑娘正闹着要自杀呢!”
“自杀?”李柃满头雾水。
不过听到这话之后,他就把神识探出外面,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船舱房门大开,穿着粗布衣裳的兔头婢女白小环正趴在桌前啜泣不止,一群人面怀忧色劝慰着。
此刻的她,不知何故竟然全身毛发都掉光了,衣裳之外手臂,手掌,脖颈等处光秃秃一片,显露出平常掩藏在兔毛之下的肌肤。
大概的模样……就是个秃毛兔子。
好心人苦口婆心劝说道:“白姑娘,莫伤心哩,不就是掉毛嘛,我们行商四海,什么珍奇宝物没有……那谁,有没有什么治秃病的没有?”
旁边一人为难道:“管事,好像没有……”
“啊?”
听听,这是人话吗?
白小环哭得更伤心了。
众人一筹莫展:“天下千病万病,秃病最为难治,您要说生死人肉白骨,都比长回脱掉的毛容易啊。”
“就是,而且这白姑娘是兔妖,也不知道我们人类用的生发药有没有用。”
“不管那么多了,你去弄点儿首乌来试试看……”
“哎哟喂我的管事唉,首乌是治白发的啊……”
“那就真是没辙了,我们北海也不是没有妖修,但多的是海中水族,这水族不是毛兽……他不长毛啊!”
这事着实为难坏了商会的诸人,他们平常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妖修,但多是海中的物种,不是陆上毛兽。
贝女不长毛,鲛女也不长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你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散了吧。”李柃走上前去,斥退众人,旋即又对白小环道,“你也是没知识没文化,遇着好事了都不知。”
白小环眼睛红红的,比平常更加明显了好几倍,把嘴一撅,只顾着抹眼泪。
李柃道:“你这是快要化形了,再过几日,肉身转变,就能显出人模样。”
白小环抹眼泪的手停下:“真的?”
李柃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堂堂结丹真修还骗你不成?”
心中却明白,这大概是自己给她喂下的化形果起作用了,当下吩咐管事道:“你找个贝女,看着点儿她。”
化形果绝非平常之物,一口气吃下那么多,说不定能顶筑基丹,炼气筑基都有望了。
管事不知他心意,只是一脸“我懂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忽的想到一个可能,又不无担忧道:“那,万一……万一要是化形失败,长歪了怎么办?”
妖族化形,也是有风险的。
有些种族能够长得端正俊美,有些就成歪瓜裂枣。
这事是老天的造化,也和父母祖辈的血脉息息相关,讲理都没有地方讲理去。
“怎么办?”李柃淡淡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堂堂结丹真修,是以貌取人的吗?
再说了,做实验用的小白兔还管长得好不好看?毛病!
管事看到他的反应,脑补了一大串烤兔肉,麻辣兔头,干锅兔,冷吃兔,辣子兔丁,酱烧兔块的菜名,不无担忧的想道:“白姑娘,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
掉毛兔难看之极,白小环不闹自杀了,却又躲在船里房间,整天的不见人,看来暂时是不会出来了。
李柃也懒得理会,只是和自己弟子朱利生联系,对方向他禀报了近日系列动向。
赵崆心系政务,早已经在半途就运用法宝先飞回去了,但是北海诸人还带着大量物资,不得不在地面老老实实的赶路。
不过经过十余日,他们终于翻越大山,来到了越州治所,古越城的所在。
现如今,此前既定的诸多事情都已经按部就班展开,尤其是香道工坊作场,已经找到场地,安排下来。
那些琐碎之事无需其操心,朱利生也没有过多干涉,他所关注的,是第一批发展香品的问题。
李柃告诫道:“具体如何做,你也是自立门户的人了,不用我耳提面命。
但有一点,还是需当谨记,那就是我们香道的立足根基始终还是有用于世,务必要结合越州局势发展出实用型香品。
我们也不求什么让越王和本土百姓离不开自己,但求能有立足和发展的一席之地。”
朱利生道:“师尊所言极是,我这些时日也是在考虑着,究竟要炼制些什么香品,才能符合这一理念,这段时日翻山越岭,倒是生出了几分灵感,这在越州多山之地,第一要紧的恐怕就是除瘴香了。”
原来,他这段时日见到队伍之中一些人行经林地,往往如临大敌,运用上各种灵材和宝物施法,然后才继续前行。
这又是招风,又是降雨的,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敌人作斗争。
有人告诉他,林中多见瘴气,能够如同毒煞侵入人体,中之者轻则感染病症,毒发身亡,重者传感整个队伍,全体团灭。
这种越州之地的毒瘴可不是平常山林的瘴气可比,它们流经一些地脉和积煞之所,是具有着灵蕴的存在!
这和修仙界中一些炼气修士施展的毒雾法术也可相提并论了,此前大乾朝的军队征战山林,就多被其折腾得一塌糊涂,吃足了苦头。
这也亏得行经的道路上没有真正的老林子,积存不下那种真正厉害的毒瘴,否则根本不敢从此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