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在这种大事上很难派上用场,何况对方只是当地乞丐帮会的首领。那位乞丐头子成天浑浑噩噩渡日,仅是为了让众乞丐有个温饱之所,才住在了宁京城的靖安司里。只怕……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您居然觉得丐帮没用?!”
果然,阶级差距决定视角差别。一听严经诰这么讲,何言笑却有些匪夷所思:“严馆主,那人叫什么,我来设法与之联络。”
“你与他素未谋面,怎样与之取得联系?”
“这就是我自己的秘密了。”
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严经诰自忖这并非什么值得隐藏的事实,遂告诉了何言笑那人的名字:“他叫华百衲,只是一名开脉合气武者,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前辈与费老不妨先调服一下真气。”
“我们只能休息两个时辰。”
“明白。”
见何言笑极为笃定,严经诰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索性出了议事厅关上了大门。等房间内光线一黯,何言笑就取出铁木剑令牌,闭目凝神将自身真气引导而入。
不过,雍县向外求援的时间间隔,还没到一个月的重置。郡城这里也只能向外一次。得亏宁京城与广林郡算是相邻,勉强还算在百里范围之内。
能够让何言笑的传音效果最大化。
宁京城城外。
靖安司的规模,已经大到不能放在城里,不然就会显得王宫无法从恢弘气势上,取得碾压一般的规模对比。
然而,这么一个晚上的靖安司据点,如今却是宁京城周边,所有乞丐的聚集地,显得乌烟瘴气。但受灾之后,对许多穷苦之人来说,冬暖夏凉的靖安司,却成了一个庇佑之所。
人过中年的华百衲,意外通过了靖安司的遴选,却没想着尽心做过些什么,只是把荒废的地点物尽其用,给他的街溜子弟兄们,找了块安身立命的住处。
他少时就无依无靠,全是靠吃百家饭长大,能靠一身苦练练成一身合气功夫,已是极为不易,仅仅想着安稳渡过一生。此时刚刚入睡的他一如既往躺在大门口,挠了挠发痒的上身,冷不防耳边传来獬豸的传音,使得他猛然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
华百衲一个愣神,从獬豸石像的口中,接收到了何言笑的亲笔信,以及严经诰的刻章标记。而由于华百衲并没有靖安司的令牌权限,却只能听何言笑的话,无法进行双向通讯。
饶是如此,华百衲也很快厘清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不由陷入迟疑当中。
正如严经诰的质疑一般,华百衲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小乞丐中的乞丐头子而已,混口饭吃行,真以为凭合气能在宁京城成为什么大人物,就纯粹是自己作死了。
不过,看着左右两边,嘴角还留着残羹冷炙、浑身补丁衣服乌漆嘛黑的同伴。华百衲的内心却只有一个淳朴的事实——邪教在胥国各地,用穷苦之人搞血祭,就从没把他们的命当命。
就算不想卷入其中,华百衲不禁扪心自问:这样一个国度的王上,以后真能善待宁京城百姓吗?
乞丐都没活路怎么行……
他没上过什么学,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不想大家因为没用,而成为祭祀邪物的祭品。
所以,华百衲拍醒了他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传二、二传四,四传……
“帮主,咱们怎么办?”
“什么人干什么事。咱们人微言轻,算不得什么角色,只能替严馆主做些能做的。”
华百衲清楚他这乞丐帮里,很多人谈不上忠心就为一口饭,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一队人去把情况通知城中各派。再来点兄弟兵分几路,想办法通知其他郡城、州府的书院。剩下的兄弟……明儿一早开始散播传言,编点段子,记住自己当心,遇到危险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