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否要细细核对账目？”</p>

李令月笑着放下账本，“不急，李叔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今日尚有事在，不宜久坐。布庄里的大小事情还需李叔费心。若出了事，便差伙计去文国公府寻我便是。”</p>

李叔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p>

李令月站起身子，“即是如此，今日便先回去了，那匹缎子还请李叔包起来。”</p>

李叔赶忙起身相送，“大小姐放心，方才我已嘱了伙计将那匹缎子包起来，过后便会差人将缎子和账本一起送到府上。”</p>

李令月颔首，“那便有劳李叔了。”</p>

出了布庄，李令月和顾静怡去了趟胭脂铺然后来了天然居。</p>

十冬腊月，最幸的便是邀三五好友，泡上一壶热茶，赏窗外皑皑白雪。</p>

宁可一日不食，不可一日无茶，说的便是上京。上京茶饮风行，大小茶肆林立而坐。</p>

天然居是上京最大的茶肆，聚集了不少文人学士在此焚香挂画、吟诗作对，同时也是一些富家公子和名门贵女闲谈风月的常去之地。</p>

天然居除了茶，各种点心小食也是出了名的。</p>

一入天然居，就闻到一股子沁人肺腑的茶香。李令月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推开窗就可以看到街上卖糖葫芦的商贩，吆喝着嗓子，一声高过一声。对面的卖包子的食肆，蒸笼上满是热气。</p>

车毂击，人肩摩。</p>

李令月拖着腮帮子远瞧，这就是上京么？</p>

“二嫂。”顾静怡柔软出声。</p>

“什么？”李令月将落在窗外小贩身上的目光收回。</p>

“二嫂……”，顾静怡有些拘谨，“今日的事情还要多谢谢你，倘若我一人，必拿不定主意。这缎子，我必不会白白贪你。”</p>

“无事。”李令月淡淡一笑。</p>

她今日帮顾静怡，无非做个顺水人情。</p>

江柳儿有一个好爹，又有柳氏这个疼惜自己的后母，嫁妆虽比不得上京的王孙贵女，却也落不得差。再加上，王家本是布商出身，是以，区区一匹缎子，对李令月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p>

“二嫂，这可怎使得？”顾静怡赶忙回道，“姨娘从小便教导我莫贪，我自是不能白白承了二嫂这么大人情。”</p>

恰逢此时，一旁的小二上了茶水和吃食。</p>

李令月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顾静怡，“尝尝。”</p>

“二嫂。”顾静怡唤道。</p>

李令月用茶盖扒拉了一下茶碗中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呷一口茶，茶汤裹挟着淡淡的微苦，</p>

“一匹缎子罢了，四妹妹莫言。”</p>

见顾静怡欲言又止，李令月又夹了一块花生糕于顾静怡的碟子中，“听闻天然居的花生糕为一绝，四妹妹不若也尝尝。”</p>

顾静怡不好再说。</p>

李令月又抿了一口茶，抬眼望向窗外，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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