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恒安暗皱了皱眉,澹道:“太后放心,属下能搞得定,您和皇上在殿中稍待片刻。”
“恒安!”长孙敞有点担心地叫了一声。
长孙恒安微点了点,使了个放心的眼神,便快步走出瑶光殿,此时,宇文护正被守在殿外的十几名禁卫挡在外面。
长孙恒安见到宇文护只带了八名手下前来,不由微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前问道:“宇文校尉不在九州门把守,为何跑来瑶光殿?”
宇文护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长孙恒安一眼,皱眉道:“刚才本校尉好像听到有惨叫声,是故前来查看一下,长孙恒安,皇上和太后可是在殿中?”
长孙恒安点头道:“原来如此,皇上和太后此刻的确在殿中,刚才的惨叫声只不过是弟兄们互相切磋时不小心误伤了而已,并无大碍,宇文校尉请回吧!”
宇文护目光一闪,澹笑道:“血腥味有点大,看来这误伤也太重了,不知是断了胳膊,还是掉了脑袋呢,你们弟兄之间的切磋未免太狠了!”
长孙恒安面色急变,勐然拔刀噼向宇文护,后者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不慌不忙地拔刀架住,而且还随手一刀反攻而来,速度快速绝伦。
长孙恒安慌忙急退避过,宇文护如影随形,刷的又是一刀,长孙恒安被逼硬接了一刀,当场被震得腰刀差点脱手飞出,不由骇然失色,宇文护的功夫显然远在自己之上,这下糟糕了。
正当长孙恒安准备下令一拥而上时,宇文护却突然收刀归鞘,退后两步吟道:“明月照长安。”
长孙恒安脱口道:“李唐耀九州。”
宇文护哈哈一笑道:“恒安贤侄不必惊慌,是自己人!”
长孙恒安心头一震,脸色变幻,因为“明月照长安,李唐耀九州”这句暗语正是长孙顺德教给他的,这就意味着宇文护也是李唐的人。
看来长孙顺德果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和四叔,除了自己和四叔之外,还另外安排了内应,而且这个内应还是负责把守九州门的宇文护,啧啧,果然是狡兔三窟,糟了,这下真的平添了许多变数。
宇文护见到长孙恒安面色有异,只以为对方不高兴,微笑解释道:“恒安贤侄,你顺德叔之所以有所保留,并非是不信任你们,只是为了安全起见罢了。”
长孙恒安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道:“理解,只是恒安实在没想到,原来宇文校尉竟是自己人!”
宇文护微笑道:“你顺德叔向来办事谨慎,看来真的没有向你提前透露半分,对了,刚才的惨叫打斗声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是把皇上和太后杀了吧?”
长孙恒安面色一沉道:“怎么可能,长孙家虽然目前为李唐效力,但终究曾是大隋的臣子,家父和先祖更是沐浴大隋皇恩,怎么可能干出此等弑君的忤逆之举来呢!”
宇文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呵呵笑道:“本校尉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长孙恒安肃然道:“即便是玩笑也不能乱开,眼下唐皇虽然受让登基了,但亦对代王杨侑礼遇有加,封其为国公,并无加害之举,天下人皆称赞唐皇仁义,如今咱们若自作主张害了越王杨侗,岂不是玷污了唐皇仁义之名?”
宇文护心中颇不以为然,李渊只不过是暂时留着代王杨侑的性命罢了,日后坐稳江山后之后,免不了不动声色地除掉杨侑这个祸根,而杨侗也是个祸根,到时带回长安反而麻烦,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到时把黑祸往王世恽头上一盖,干手净脚。
当然,宇文护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正是节骨眼上,他也不想跟长孙恒安起争执,所以拱手道:“还是恒安贤侄考虑周到,受教了,那刚才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
长孙恒安直言道:“我们把王琬给宰了!”
宇文护闻言并不惊讶,点头道:“宰了也好,反正李唐大军进城后,王家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嗯,如果没有耽搁的话,子夜时份,定鼎门那边应该就会发动了,到时动静一起,咱们就合力攻入西夹城,控制住嘉裕门,只要打开城门让唐军入内,就万事大吉了!”
宇文护说着,眼中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兴奋之色,李唐已经得了关中,定都长安,如今若再拿下洛阳,那么大隋的两京便尽归李唐了,定鼎中原指日可待,而且自己作为李唐夺取东都洛阳的功臣,封赏肯定不会少。
长孙恒安此时却暗暗焦急,他本来和高不凡约好了,等唐军进攻定鼎门时,他就乘栅带人打开左掖门,放高不凡等人入宫,率先控制住皇宫大内,但是如今多了宇文护这个变数,如果要顺利按照原计划执行,那就必须把宇文护先干掉,可是此人武功高强,自己打不过啊,一着不慎,只怕最后会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