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把麾下的三员爱将派出去后,第二天便按照原计划,率领八风营的主力向荥阳县城大张旗鼓地挺进,而翟让也亲率瓦岗军主动迎战。
翟大当家发挥得十分“出色”,屡战屡败,不断地收缩战线,当退到荥阳县境内时,翟大当家估计是觉得这样子太丢脸了,决定硬一下,命令全军死守,一定要挡住张须陀,不得再让八风营再前进一步。
然而,翟大当家的愿望十分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他麾下虽然人数众多,兵力雄厚,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草头王”,颇如王薄、孟让、郝孝德等等,原来都是称霸一方的头目,投靠了瓦岗后依然负责统率原班人马,所以号令不齐,乱哄哄的,大家都只管跟着自己原来的老大跑,试问这样的军队,战力又能高得哪儿去?
最关键的一点是,无论是王薄、孟让,还是郝教德,这些人都曾是张须陀的手下败将,被揍得屁滚尿流的那种,听到张须陀的名字便未战先怯了,见到八风营的旗帜更是两股战战,试问这仗还怎么能够打得硬?
只见八风营的万余步兵像旋风一样往前卷去,巨盾手刷刷的脚步,仿佛是一曲崔命符,所过之处,贼兵被纷纷卷入阵中,“享受”那八面来风的酸爽,所有被卷入八风阵的贼兵,无一不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此刻的八风营像极了一只吞天巨兽,不断地将贼兵吞入腹中,最后变成一堆断肢残骸抛出阵中。
那些贼兵远远见到同伴被卷入八风阵,倾刻头颅滚滚,血流成河,均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八风营来啦,快逃命吧!”
“快逃,八风营来了!”
“快逃,谁挡谁死!”
贼兵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漫山遍野,像潮水一般败退,只要稍微跑慢一点,被八风营卷入就十死无生了。
翟弘这货吓得面色惨白,策马飞快地奔至翟让面前,失声道:“败了败了,抵挡不住啦,大当家快逃命吧,八风营杀过来了,再不跑就跑不掉啦。”
翟让也是大惊失色,既害怕又后悔,仰天长叹道:“张须陀果然厉害,八风营果真无坚不摧,李密误我,李密误我啊!”
“李密这个王八蛋,还说有妙计打败张须陀呢,净他娘的吹牛,这下完蛋了。”翟弘骂骂咧咧地道。
翟让叹了口气道:“不怪密公,是某家无能啊,空有十万大军竟挡不住张须陀这区区万余人马。”
翟弘连忙替翟让辩解道:“不关大当家的事,都怪张须陀太狠,八风营太厉害了,任谁来都顶不住啊,李密也不行,幸好咱们这次攻打荥阳捞了不少油水,即便退回瓦岗也够舒舒服服地过他几年了,大当家,不必多想了,赶紧撤吧!”
翟让一想也对,挥手道:“儒信,传我命令,命孟让率人暂时抵挡住张须陀,掩护大军撤退。”
王儒信急忙去传令,结果四周乱哄哄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孟让,然而这位孟当家正将一些血水混着草木灰往脸上涂呢,还把铠甲都脱了,换上普人的服装,一看就是准备跑路的节奏。
“孟当家,你这是在作甚?”王儒信皱眉道。
孟让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兄找我有事?”
王儒信沉声道:“大当家命你暂时抵挡住张须陀,掩护大军撤退。”
孟让面色大变,失声道:“王兄,你这是开玩笑吧,张须陀那么厉害,八风营杀疯了,俺哪里抵挡得住?”
话说孟让当初拥兵十万,张须陀来剿他,他欺负张须陀人少,结果被后者打得屁滚尿流的,慌不择路地逃上了瘦狗岭,于是张须陀列阵八风营守在岭下,任由孟让如何冲击都无法突围,生生被困了个把月,无奈之下只好弃械投降,接受招安。
不过孟让这货的“革命”意志十分坚决,被招安不久后又反水重操旧业,结果同样被张须陀杀得屁滚尿流的,在齐郡待不下去了,于是跑到瓦岗投奔了翟让。
所以说,孟让对张须陀,对八风营的恐惧是深入了骨髓里面的,让他留下来断后?
想都别想!
王儒信面色一厉道:“这是大当家的命令,难道孟当家想抗命不遵?”
孟让冷笑道:“王儒信,你也别拿住鸡毛当令箭,老子不吃这一套,有本事你自己带人上,让别人送死算什么英雄好汉。”
“是啊,有本事你自己,别拿俺们当替死鬼。”孟让麾下的人纷纷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