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太太，你不乱掺和行不行，烦死了！”</p>
崔雅香骂道：</p>
“烦我你就走，土豆搬家，滚得越远越好。剩老娘一个人，吃香喝辣的！”</p>
罗序提着鱼往前走，路过卖鸡鸭鹅的摊位。</p>
崔雅香叨咕：</p>
“有鱼没鸡呀。”</p>
十月，天有点儿凉了。</p>
一个两鬓霜白的老大娘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只老母鸡。</p>
只见她衣不蔽体，裸露着骨瘦如柴的胳膊，冻得瑟瑟发抖。</p>
其他几个卖小鸡的小贩罗序都认识，这位大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p>
“大娘，你的鸡怎么卖呀？”</p>
大娘说：</p>
“他们都买八毛一斤，我也没有秤，就这一堆一块，给钱就卖。”</p>
罗序说：</p>
“怎么不留着下蛋呢？”</p>
“等着用钱！”</p>
罗序提起老母鸡，掂量了一下，“大娘，这只鸡也就二斤多吧。”</p>
大娘说：</p>
“没啥喂，瘦的。这老母鸡我养了十多年了，不急着用钱我也不能卖呀。”</p>
谢金玲问：</p>
“大娘，你急着用钱做什么呀？”</p>
大娘说：</p>
“我孙子发烧，给他买点儿药！”</p>
谢金玲问：</p>
“你孙子多大了？”</p>
大娘说：</p>
“十六了啦。”</p>
谢金玲说：</p>
“你孙子在哪儿上学呀？”</p>
大娘说：</p>
“没上学，在砖厂干活，两年不给开支，要钱看病厂长也不给。”</p>
罗序说：</p>
“你儿子呢？”</p>
大娘用枯瘦的手擦擦眼睛。</p>
“没啦，我孙子没满月儿子就没了，媳妇走道了，就剩我和孙子了。”</p>
罗序不由心生同情。</p>
“你孙子一个月多少工资？”</p>
大娘说：</p>
“一天八毛钱。”</p>
谢金玲很气愤，“这不是欺负人吗！”</p>
大娘说：</p>
“我孙子老实，我一个老婆子也斗不过人家，有啥招啊。”</p>
“大娘，你等我一会儿。”</p>
罗序说着，去卖衣服的摊床买了全套衣服回来。</p>
“大娘，我给你买身衣服，你看合身不。”</p>
大娘一看不但有外衣，还有内衣内裤，棉衣棉裤，鞋和袜子。</p>
她有些手足无措，“孩子，我和你无亲无故，你给我买衣服干啥呀。”</p>
罗序很动情，“大娘，看到你，就想起我妈，我妈也这样苦过。”</p>
大娘说啥也不要，“无功不受禄，孩子，拿回去给你妈穿吧，我可不能要啊。”</p>
罗序说：</p>
“大娘，这些东西我不是白给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孙子病好了，来我这里上班，我一个月给他五十块钱工资，你看怎么样？”</p>
“好啊，好啊！”大娘双手合十，“谢谢，谢谢！”</p>
罗序拿出50块钱，“大娘，我先预付一个月的工资给你孙子，给你孙子看病，这些衣服的钱，我在他工资里扣。”</p>
“活菩萨呀，我遇到了活菩萨！”大娘说。</p>
罗序指着他们摊位说：</p>
“大娘，西边炒栗子的就是我的摊位，你来就去摊位找我，我要不在，你就说罗序让你来的就行！”</p>
“谢谢，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啦！”</p>
罗序说：</p>
“大娘，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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