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贱籍(1 / 2)

我打了个寒战,赶紧笑着迎上去:“一大早的,二爷怎么来了?可用过饭了?”</p>

二爷有晨起练枪的习惯,一套枪法练下来,纵使寒冬腊月,二爷的额上也尽是汗水。</p>

我忙吩咐紫菀打来热水,亲自服侍二爷擦身,又赶着给二爷换上干净的里衣。</p>

二爷在我这里不过就是过夜,我是他的玩意儿,他玩儿一晚上松快松快,并不会把心思留在这里。</p>

二奶奶是他的妻,他终究还是敬重二奶奶,因此我这里并没有二爷的衣裳。</p>

其余几个姨娘那里有没有,我不知道。</p>

但有一次,二爷在南姨娘那里过了夜,第二日出来时,换了一身新衣裳,二奶奶得知后,气得砸了一整套汝窑的茶具。</p>

我谨守本分,不敢在屋里留或者要二爷的外裳,但我好歹是伺候二爷的人,除了床上那点事之外,该尽的责任,我还是会做好,否则,我怕配不上我每个月的月例银子。</p>

这套里衣就是我给二爷做的。</p>

上头并没有什么绣样,却是用的先前二奶奶赏下的好料子做的。</p>

一匹布,做了两套里衣,我只留下点布头,想着积攒多了,做点什么东西,其余的全给二爷做里衣了。</p>

二爷穿着很舒服,夸了我一句,就坐在桌边,喊我一道用饭。</p>

这一顿饭,我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半碗蛋羹,一个蟹黄包子,剩下的都进了二爷的肚子,也不知道剩下点,我还想分给紫萱紫菀尝尝呢。</p>

二爷不懂看人脸色,他吃完了就问我吃饱了没,好不好吃。</p>

我当然频频点头,同时还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p>

“多谢二爷惦记着我,昨儿个二爷生气走了,我这心里好慌啊,生怕二爷从此以后再不来了。”</p>

“你还有脸说!”</p>

二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我刚吃下肚子的蟹黄包子都快吓出来了。</p>

“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人,份例菜被人扣了,怎的也不知道说?不敢跟我说,难道也不敢跟你们奶奶说么?”</p>

我低头不语。</p>

傻瓜,我怕的就是跟二奶奶说。</p>

即便二奶奶做了错事,二爷还是会把二奶奶放在妻子的位置上敬着,宠着,认为二奶奶不会苛待底下人。</p>

可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二奶奶示意,我的份例菜才会被降等。</p>

即便二奶奶没有明示,但只要春兰稍微去透露两句,厨房的人就会看人下菜碟。</p>

我哪里敢跟二奶奶说,只要我说了,那就是不安分。</p>

说了也没用,还要受一顿气。</p>

二爷还在骂我。</p>

“你是你们奶奶身边最得用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舍得把你给了我,还叫你哄我放了张会安,你们奶奶虽然糊涂,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内宅妇人,一时犯了错,也是被张会安骗了,她对底下人倒还不错,那日还为春兰求情呢。”</p>

二爷蹙起了眉头。</p>

“春兰那丫头咋咋呼呼的,很是烦人,你们奶奶都能对她那么好,你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你们奶奶只有对你更好的,我已经叫李忠去厨房打了招呼,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记得跟你们奶奶说。”</p>

我忙跪下来谢二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