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锡这几天跟着督军开了好几个重大会议，差点把他这把老骨头给跑断了。</p>

刚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想打个盹，就接到了顾清笙的电话。</p>

本来他想发一通火的，但是电话里头，顾清笙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好像他说话再大声一些，就能叫她断了气。</p>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p>

“父亲，何妈在我的药中下毒被福生当场撞见，我想，您得抽空回来一趟。”</p>

顾向锡的疲惫一扫而空，气得眼睛都瞪圆了：“那你现在怎么样了？”</p>

“电话里头说不清楚，您回来再说。”顾清笙显然不想多说。</p>

听着她那么虚弱的声音，顾向锡心底一惊，忙道了一句“好”，便拿起一旁的外套出去了。</p>

他这个小女儿可是与督军府定了亲的，今上午督军才同他说过两天就要升他做统制，他爬了这么久，就盼着一天呢。</p>

他心底也明白，这是他用女儿换来的。</p>

这个胆大包天的何妈竟然敢下毒？那不是要顾清笙的命，是要断了他往上爬的路啊！</p>

司机这几天一直都在车里头等他，见他风尘仆仆地打开车门，不由得惊讶道：“老爷，直接回家吗？”</p>

“马上回。”顾向锡沉声命令。</p>

司机见他脸色阴沉，心想不知道家里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叫他这般生气。</p>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一脚踩离合，一脚蹬油门，发动了车子。一瞬间车子发出“轰”地一声嘶吼，就飞快地开了出去，扬起一阵尘土。</p>

顾向锡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顾清笙小脸煞白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披了一件嫩绿色的披风。织云正坐在她的右侧，手中端着一碗白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p>

她几缕发丝垂下，与苍白的脸色形成对比，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削瘦，生出一股柔弱感。</p>

顾清笙张嘴，小口小口地吃了粥。原本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因为喝了粥显得有一丝水润，看起来也精神了些。</p>

这模样让顾向锡又想起了三年前徐薇婷那病态的样子来，好像她那会儿也是这般虚弱，随后没几日就去了。</p>

眼下看顾清笙虽然虚弱了些，但性命无虞，顾向锡这才松了一口气。</p>

何妈被捆住双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p>

作为证人，福生也在一旁跪得笔直。</p>

而莫宜君坐在顾清笙的左侧，正事不关己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像是没有受这件事的影响，又或是她真的问心无愧。</p>

顾方怡两姐妹也颇有兴味地坐在沙发上，完全没觉得这件事同她们相关。</p>

莫宜君看见顾向锡的身影，“哎呀”一声站起来，就走过去伸手拿过他的外套。</p>

“老爷回来了，这几日是不是累坏了？”</p>

顾向锡任由莫宜君接过他的外套，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他紧盯着一直低头的何妈，怒不可遏：“你这个刁奴，这些年来我顾公馆可有短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你竟敢做出下毒的这种事情来！”</p>

“老爷，您消消火，这件事也不能四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刚回来，还不清楚情况，咱们坐下慢慢说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