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碗白粥见底，顾清笙恢复了一点点力气，脸色看着也比先前好了些。</p>

何妈正想将汤药端过来，顾清笙却把枕在腰间的枕头放下，整个人又懒懒地躺了下去。</p>

“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喝。”</p>

何妈看着手中的黑乎乎的汤药，想到太太的吩咐，又硬着头皮道：“四小姐，这治风寒的药就得趁热喝才行，一会儿都该凉了，影响了药效可不好。”</p>

“我刚喝了粥太撑了，喝不下药了，你先放那儿，我一定会在它凉之前喝的。”</p>

顾清笙说罢，索性用被子蒙住头，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p>

何妈见状，惊呼一声，连忙将她的被子挪开，露出她的小脑袋：“好好好，老奴给您放这儿，您可千万别再用被子蒙着头了，不吉利的呀！”</p>

顾清笙的小脸被闷得有几分发红，倒比方才惨白的模样多了几分生气，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背过身去，不想理会何妈。</p>

何妈叹了一口气，走之前不忘提醒道：“您千万记得喝药啊，老奴先去忙了，一会儿进来收拾。”</p>

顾清笙从鼻腔中“嗯”了一声，“知道了。”</p>

随后便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顾清笙才坐起来，侧目去看矮桌上那碗黑不见底的汤药。</p>

她爬起身，哪里还有方才软绵绵的样子。她将那碗汤药端起来，走到书架旁。</p>

书架上的空格上摆放着一盆早已枯萎的花，已经过去三年了，却还是没有人将它收走。</p>

顾清笙就着碗，整碗汤药悉数倒在那盆枯萎的花盆里。药汁慢慢地渗进泥土中，最后和褐色的泥土融为一体。</p>

饱吸了药汁的泥土除了颜色看起来更深一些，倒也和之前的变化不大。</p>

顾清笙见药都倒掉了，这才将空碗放回矮桌上，上床睡下了。</p>

何妈来收拾的时候，顾清笙已经熟睡了。</p>

她放轻了脚步，确定药碗已经见底，她才松了一口气，唇角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来。</p>

她动作麻利地将矮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怕吵到顾清笙，也不敢多看，轻手轻脚地就出去了。</p>

何妈出了顾清笙的房间，却没有下楼，而是直接往三楼莫宜君的房间去了。</p>

莫宜君此刻刚喝了药，她是真的染了风寒，喉咙痒的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正准备睡一觉，就看见何妈过来了。</p>

她强打起精神来，看向何妈手中的托盘，直接问道：“如何？那小丫头可全喝下了？”</p>

何妈乐道：“喝了喝了，一点儿也没剩下呢，太太若是不信，您瞧？”</p>

她将手上的托盘拿到莫宜君跟前，莫宜君看了一下，盛着汤药的小瓷碗确实一滴不剩，被喝得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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