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翻车瞬间,恍惚看见陆和时严峻的表情,自己落入一个坚硬安全的怀抱,翻滚着陷入晕厥,再无意识。</p>
林唯一捂住胸口醒来,惶恐着深呼吸,眼前是医院的病房和浓烈的消毒水味。</p>
“你醒来了?先不要下地,医生说要先卧床观察。”一个护士站在床旁对她说完,然后拿着病历牌走出病房。</p>
虚掩的门外,一个模糊的身影站立,她听见护士悄声告诉那人自己已经醒来。</p>
应该是陆和时?想也没想,林唯一拔掉输液针冲出病房,身影已经步入转角。</p>
“陆和时!你站住!”</p>
“林小姐,请你不要下地啊!你的针掉了。”护士小姐大呼小叫也没拦得住她,她任凭手上的针眼冒出一路血,也虚弱的扶墙追逐着那个身影。</p>
奈何体虚,腿下一软几乎跪倒,终于被一双手扶住。</p>
“陆和时!你还没死——你是谁?”她咬牙,却突然发现他不是陆和时。</p>
“陆先生当然没死,不过伤得也不轻。我是他的助理左烨,奉命了解你的病情。”陌年轻的男人口气算不上好,公事公办的口吻跟她说话。</p>
“他伤了?......在哪里、哪间病房?”</p>
林唯一此时迷茫的神态,跟刚刚咬牙切齿问他还没死的时候完全不一致,左烨看出她应该无心也无力再做过激的举动,转身电话询问陆和时后才给她指了路。</p>
拖着虚脱般的步伐艰难走进陆和时的单人病房,林唯一冷静、正常了许多,自己文静的坐在他的病床旁。</p>
因为她突然记起翻车前一秒,护住自己的怀抱是陆和时,危机关头他没有惊乱只顾求生,而是保护着她?始作俑者的自己被这样对待,不应该的,她想知道原因。</p>
陆和时恰好睁开眼,四目对视,流淌着未知情愫。</p>
“为什么?”她嗓子干涩,却先开口。</p>
“很简单,拿走了你的肾,至少应该护住你的生命。”</p>
的确是简单的答案,他带着淡淡无奈,诉说温和,尽量照顾着她的情绪,眉目间没有威胁逼迫的强势了。</p>
只是这算什么?强取豪夺的上位者最后的怜悯?</p>
最该无奈的不是她吗?即便承认在生死关头被守护有过感动,但是失去完整身体的悲哀,只有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明白。</p>
她脸上带着失魂落魄,事到如今割去的肾无法完整重归自己,也正如存在的背叛、出卖也是再多的道歉和金钱换不回的感情……</p>
陆和时撑起身体,拍了拍她垮下的肩。</p>
“也有人让我照顾你。”他意在安慰,却不知有无作用,话里是一些深长的意有所指。</p>
“是他吗?”抬眸,那一眼失去色彩的眼底焕发丝丝期待。</p>
“你心里有答案吧。”</p>
不置可否的回答的确也让林唯一心里有数了,泪意翻涌着充满眼眶,压抑不住又泣不出声,只能这样酝酿着悲伤。</p>
辛远峥这个人给了她爱的希望与对家庭的向往,却也是真真伤她、卖她最惨的人。</p>
手里被塞进纸巾,她知道这是陆和时的好意,倔强擦干,她依然不想放弃想明白的问题。</p>
“这次谢谢你,可是我真的只想求一个明白。你知道凭我一个人斗不过你们陆家,也没有能力对接受我肾的人,做出实质伤害举动,所以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也掀不了风浪……请你告诉我吧,她是谁?”</p>
她尽量诚恳着,只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知情者而已。老实说林唯一的要求算不上过分,只是所有对那人不利的事情,陆和时不愿涉险分毫。</p>
所以他的回答只能是沉默,无尽的沉默。</p>
她的泪痕未干,眼角的期望垂下,却明了了什么,她牵强的笑了笑说。</p>
“我猜到了,那个很重要的人,是你的爱人吧?”</p>
她的聪慧过人陆和时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否认或承认,又问出那句“你究竟还想要多少钱?”</p>
这一次她脑海里闪现了很多东西,母亲的来电,被出手的新房,父亲的病情,容不得她再骄傲挺起腰将钱砸到这些资本盗窃者的身上,又或许......仅仅因为陆和时救了她一命,谁也说不清楚。</p>
“该换药了,林小姐请先在外面等候。”</p>
医生护士进来,她灰溜溜退出病房,门外是刚刚带她过来的助理左烨,莫名其妙拦住她对她说。</p>
“陆总为了你受的伤远比你想象得重,他已经在尽可能给你补偿,希望不要再逼他一些事情。”</p>
可是谁知道她的伤又多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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