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联芳也筋疲力尽的很,但他还是极有眼力的上前帮着王安去掉铁甲,之后自己才脱了棉甲。
又不辞辛劳的去别处打来凉水,王安也顾不得好不好了,埋头伸进去,连喝带洗脑袋,那叫一个舒服。
“总爷,您说这折腾个大半夜死伤那么多人是图啥?”
李联芳真的不解,这折腾来折腾去,除了死上不少人外似乎也没给对面造成啥影响啊。
那鞑子这边是图啥呢?
“鬼知道上头图啥,反正咱们是可以消停了。”
又一次同生共死后,王安看李联芳更加顺眼了。
“以后放机灵点,不该多嘴的话一个字也甭说,咱们只要自己舒服就好。”
管上头打的是什么注意呢。
他们这些绿旗兵已经死伤的够多了,鞑清军纪再森严,也不可能再用他们了。这眼前的阵仗对于他们来说就结束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喜事。
李联芳一拍大腿,“喜事,喜事,确是天大的喜事。小的要谢总爷活命之恩啊,要不然现在小的……,嘿,也就是如今在军营里出不去,否则小的非给总爷您整上一桌,好好谢谢您嘞。”
李联芳这话说的一点不假,不是王安拉了他一把,他现在还在民壮力提心吊胆呢。
“酒菜都是小意思,等会儿跟我去拜见主子去。今后你是我的人,那也就是主子的人。”别看现在王安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总,但在鞑清,绿旗兵算个屁啊。
没有旗人身份,那就是总兵老爷见了王安现在的主子,那爷要礼让三分。
王安觉得绿旗兵这么呼啦着去送死,肯定还有不少空缺出来,如果他能再升一级,那才叫美。
然后今天王安和李联芳俩人真就跟得了幸运女神的洗脚水一样,运气那叫个好啊。
去见了主子一面,王安就成了千总了,连李联芳都幸运的变成了把总。
因为王安的主子也摇身一变成为绿旗兵里的副将了,而他们的总兵则是前明恭顺伯吴惟英之弟吴惟华。
吴惟英死在了崇祯十六年,其子吴希斌未袭爵,旋即于李自成进京时被杀。吴惟华则于多尔衮至京师之际首先迎降,由此为多尔衮看重。
至少竖起了一个榜样来么。
以其恭顺有功,擢授总兵。
只不过这显然就是个幌子。
吴惟华也非常知趣,根本就不去过问兵事,反倒一心想要去河东招抚做官。
也所以,被孔有德带来的绿旗兵死伤惨重他不会过问,手下有变动,剩余兵马要被副将带着倒腾出去在津门安置他也不会过问。
也就是说,吴惟华部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王安的千总手下没兵不说,他主子这个副将也要去保定整治北直隶投降的人马后才算有兵。
……
战场外围,骆养志和张成轩也看不懂清军的操作了,这什么意思啊?这不是白白死人么。
不过很快清军就给他们解惑了。
恭顺王孔有德被申斥,雷兴被申斥,多尔衮复豪格肃亲王之爵,带兵赶赴津门主持战局。
谭泰与何洛会这两个多尔衮的亲信重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几日里,清兵也已经转变了战术,不再对着运河前寨发起攻势了,而是转而在海河上头大做文章。
张成轩层次太低,根本不清楚鞑清高层的你争我斗,可骆养志知道啊。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个感觉,只不过很难去应证。
所以,他还是快点发消息去南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