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傜听得有些迷糊,托着腮想了想,终于悟了出来“师父!我想到了!我们吃的药材都讲究一个相生相克,是不是解药里面的某一味正好和韩家那位家主的补药相冲了?
这样一来,还没等解药去解他身上的毒,就先被补药给搞得乱了套,所以不但没能药到毒除,反倒还让他更加虚弱!你说我的推测对不对?”
“对!”慕流云笑眯眯地点点头,“不愧是我徒弟,这脑袋就是聪明!”
沈傜被慕流云夸得心情大好,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她这一回跟着出翊岭县到庄子上来,虽然说经历了被韩二爷围堵的那一个不愉快,这会儿整个人的精神头儿倒是也都好得多,不再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样子,又重新活泛起来。
慕流云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面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之前好好的一个姑娘,活泼开朗又带着几分泼辣,就像一根火辣辣、红艳艳的朝天椒,结果硬是抽抽巴巴的蔫儿下去了,谁看着能不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呢!
一想到沈傜之前的消沉,就很难不联想起导致她这般消沉的原因。
也不知道江谨赴京上任怎么样,顺利不顺利……
毕竟他要走的这一步路,可并不是什么平顺坦途,很难不让人感到忧心……
韩二爷带着丫鬟忙活了半天,虽然说撒得多,喝进去的少,但是一番折腾之后,倒是也多多少少给他大哥喂进去了半碗水,他又吩咐丫鬟帮迷迷糊糊不清醒的韩大爷换了衣裳,免得穿着湿衣裳躺在那里再一不小心受凉。
忙活完这一切,他终于有空出来,擦了擦一头的大汗,掐算了一下时间,估么着便是那马长了翅膀,也没这么快能把县城里的郎中带回来,不禁感到又着急又无计可施,烦躁地在院子里面一圈一圈地打转,乍一看就像是一头磨道驴似的。
慕流云看着他那心急如焚地样子,知道这厮是听闻自己大哥是中了毒才急成这样的。
毕竟原本觉得只是中邪,还能够寄希望于驱邪,可是现在变成了中毒,那任谁都能想得清楚,中毒的时间越久,对身体的损害就越大,韩家的大爷本身就不是多么健壮的人,之前又被当成中邪拖了那么久,这会儿的确很难不让人担心。
尽管能够理解,慕流云却对韩二爷的焦急没有半分同情,只是那样冷眼看着罢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韩二爷正心烦意乱着,听到吵闹声顿时火气上涌,想要冲出去看看到底家中是谁这么没规矩,吵到他大哥。
结果人才刚刚往外冲了几步,就刹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进门的方向。
只见一个提刑司的衙差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里面还半拖半拽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满脸泥污,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沾满了污渍,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那衣服原本应该是青色的,只不过沾染了太多的污泥,险些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