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听起来是挺离谱,不过因为这样,驿站里的驿卒就都跑掉了么?”慕流云疑惑地问。
“那倒不是,”袁乙摇摇头,表情看起来似乎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最开始对于这件事闹腾得最凶的是说采矿破坏风水,招惹了邪祟,他们就请了许多的巫婆神汉去做法驱邪,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不光那个村,就连周围的几个村子也开始有水井冒出血水的情况。
于是当地人就开始觉得邪祟一说不太可信了,反而是关于什么触怒神灵,龙王发威的说法越来越盛,越传越广,到后来被编的有鼻子有眼儿,假的也被传成了真的。
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人提出来,说是依照古法,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想要请求神灵的宽恕,平息龙王的怒火,唯一的法子便是祭天。”
“祭天?”袁牧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民间所说的“祭天”,自然和皇上作为真命天子,每年都要例行去做的“祭天”并不是同一回事,虽然说皇上贵为真龙,祭天的仪礼也是十分复杂,但是所用到的祭品不过是三牲而已。
但是民间若是出了什么反常的怪事,开始闹着要“祭天”的时候,所要献祭的可就说不好是什么了,这种事情以前也是又发生过的。
“那他们是打算怎么祭的?”慕流云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不是有什么十分让人不安的事情,那些驿卒也不会都跑掉了,毕竟驿卒再小,那也是个官职,不是可以拿来儿戏的!
袁乙叹了一口气:“他们说,这种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用童男童女去祭祀,才能平息龙王之怒,天神之怒,否则上天的警告都不理会,之后便要有灭顶之灾了!”
“简直胡闹!”袁牧饶是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听到这里也拧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火气。
慕流云简直到了怒极反笑的程度,哼了一声:“有意思,还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从古到今,一有点什么屁事儿,甭管到底是天灾还是**,总会有人跳出来说要祭祀,然后就开始琢磨着拿童男童女说事儿!
人家小娃娃呱呱坠地一共都没有几年的光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有点什么天灾热恩霍就要去祸害人家,一样都是妈生爹养,凭什么他们就宝贝得很,人家那些孩子就得被拿去祸害,他们自己倒从来舍不得为难自己分毫!
再者说了,老天爷既然是神明,那自然不会像是吃人的妖怪,好端端的要人家的童男童女干什么!我看分明是有的人想要借题发挥,装神弄鬼,顺便还得欺软怕硬。
否则什么时候听说过那种人嚷嚷着要把山匪都抓来一并祭天的呢!不就是山匪彪悍凶猛,他们害怕,童男童女又小又弱,他们拿捏得住么!”
“推官说的是,那些人就是靠欺负弱小的孩子,来让自己显得神通广大的。”袁乙叹气道,“那老驿丞说,驿站里凡是有家有妻儿的,都因为怕自己的孩儿被捉去,所以跑回去守着老婆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