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见何奕宾哭哭啼啼,皱了皱眉头,他对于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向来是有些吃不消的,这会儿也实在懒得开口多理会他,只是又拍了一记惊堂木“如此说来,便是无人亲眼看到那慕仲戊用自己的佩剑刺伤黄陆升喽?”
一听他这么问,黄陆升亲友那一边不由都愣了一下,就连原本还低声呜咽的何奕宾也一下子没了声音,堂下一片死寂。
慕二爷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堂上那位瞧着略有几分面熟的提刑大人会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不由喜上眉梢,方才把几个人说来说去,的确并没有人站出来声称亲眼看到自己伤了黄陆升,那这岂不是对自己相当有利?
他这么想着,腰杆儿不由的也直起来了许多,一副自己马上就要沉冤得雪的架势。
这功夫,方才有些晃神的卢氏已经回过神来,立刻开口对袁牧说“大人,虽然没有人说亲眼看到那慕仲戊动手伤了我家官人,可也没有人能够作证他没有那么做啊!”
“言之有理。”袁牧听了卢氏的话,点点头,这一次他直接看向慕二爷和他身后那几个今日格外安静的狐朋狗友,“黄家娘子所言在理,不知你们几个是否平日里与慕仲戊交情匪浅?当日既然都是在场的,有没有谁一直留意着慕仲戊的一举一动,能够为他作证的?”
“大人,我家官人一条命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人害了,就算我是一个无知妇人,哪怕闹到京里去告御状,我也绝对不会让我家官人白白丧命!无论如何也得讨个说法!必须要有人受到律法的严惩不可!”卢氏哭哭啼啼地接话道。
袁牧皱了皱眉,很显然并不喜欢这妇人在公堂之上随意开口抢话说的举动,但是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真的去训斥或者责罚她,只是继续看向慕二爷的那些朋友。
原本那些人就一直尴尬地沉默着,这会儿听了卢氏的话,头垂得愈发低了。
“怎么?没有人能够替慕仲戊作证么?”袁牧多了几分愠色,语气加重了几分,“还是说你们与他同谋,打算合伙瞒天过海?!”
他这一声带着怒意的叱问,顿时让慕二爷身后的那几个人有些慌了神。
其中一个人忙不迭摆手“大人,绝对没有的事!我们与慕仲戊也不过就是普通交情,那日我本是不想去玩的,家中事务繁多,根本抽不出空来,结果是他非得拉着我一同,软磨硬泡,我实在是碍于面子,这才与他同去。
本来只是高高兴兴玩一玩,没想到他竟然与人你一句我一句起了争执,我也是被牵扯进去的,他与黄陆升之间的矛盾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小民一概不知!
小民素来规规矩矩,从来没有作奸犯科,逢年过节还会去庙里头烧香拜佛,没烧捐香油钱,虽然不敢自认为是什么善人,至少也不是什么恶人,还望大人不要将我与那慕仲戊相提并论,给划到一个圈里头去了!”
他这么一说之后,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袁牧,想要揣摩这位提刑大人对于这种话是什么反应,见袁牧不喜不怒,坐在那里只是淡然听着,并没有什么不悦,顿时就好像受到了鼓舞一样,纷纷开口有样学样的自我标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