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差毫不含糊,立刻过去,一人捉住孙德的一只脚,将他的鞋袜迅速脱掉。
尽管孙德惊恐地想要挣扎闪躲,力道上哪里敌得过两个精干的衙差,只能任人除去鞋袜,露出了一双脚。
周围的那些廖家的下人们都以为慕流云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吃定了孙德脚上没有伤,只是在装模作样,没想到现在孙德的脚露出来,有一只脚的脚踝处肿的老高,那只脚的半截脚背也是又青又紫,还肿了起来,被一旁的灯笼照着,看起来显得分外凄惨。
这一下子众人都有些疑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慕流云,都以为提刑司这位年轻的推官估计是猜错了,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圆回去。
就连廖老爷也有些紧张地看向慕流云,不知道她要如何应对。
慕流云却并没有众人意料之中的流露出丝毫诧异的表情,而是认认真真凑到跟前,也不嫌弃地捧起孙德的那只伤脚,仔仔细细验看起来。
她先拉过一旁的灯笼,让光线更明亮一点,仔细看了看孙德脚背上的淤青,用手指在肿起来的脚背上戳了戳,孙德疼得打了个哆嗦,哼哼了两声。
慕流云没有理他,而是手顺着脚背向上,摸到孙德的脚踝处,往骨缝位置忽然捏了一把,孙德一时忍不住,疼得嚎出了声,眼泪差一点从眼框里面飞出来。
慕流云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手托着他的脚,另一只手依旧抓着孙德到的脚踝,慢慢的小幅度转动了几下,孙德疼得一头冷汗,哀嚎不止,她又反复确认了几遍,这才把孙德的脚放开,转过身,袁牧已经默默递过来一个帕子。
慕流云接过来,帕子是半湿的,估么着是袁牧料到自己可能会需要验看孙德的伤势,所以提前备下的,虽说她平日里验尸也不少,什么惨状都亲手碰过,但是碰过了孙德的脚也还是觉得脏污,若是没有这半湿的帕子好好擦拭一番,估计也挺难受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同袁牧有什么表示,只能看了他一眼,微微扬了扬嘴角,袁牧的眼神也柔了几分。
不过眼下很显然并不是他们两个对眼神的时候,慕流云擦干净自己的手,看一眼冷汗涔涔的孙德,扯了扯嘴角,戏谑道:“你这脚上的伤还真是不轻,当时跑得应该不慢吧?怎么?头一次杀人夺财,心里面慌乱,就顾不得脚下的路了?”
“大、大人,小人不、不知道您说、说什么”孙德心虚,眼神闪烁。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我倒觉得你清楚得很。”慕流云瞪他一眼,“被重物砸伤所形成的淤青必然有一个颜色格外深的部位,你这脚背虽然又青又肿,淤血颜色却是均匀地很。
按脚背淤青,你反应不大,倒是脚踝处疼得又喊又叫,难不成斧头砸的还是脚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