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听到那“鬼”口中一直不断重复一个“徐”字,便回应道:“你说的可是徐子实?”
一听到徐子实的名字,“鬼”的哭声更响了,也更凄惨了几分,似乎是一种肯定。
慕流云笑了,她害怕这一出戏白唱,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她从怀里摸出一枚竹哨, 放在唇边吹响,顿时一声不算响亮但是却悠长的哨音便飘荡在夜色之中,因为夜静的缘故,听起来格外清楚。
窗外的鬼影似乎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哨音给吓到了,那影子迅速从窗上退了下去,隐约还能听见外面有清浅的簌簌脚步声, 慕流云也没着急, 静静站在屋子里面竖着耳朵听, 直到听见外面一声隐隐的惊呼,这才迈步来到门边,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小院子里,月光凉凉,照着周围的一切影影绰绰,抬头看看,果然弓月当空,应是子时已过,慕流云站在院子当中,很快袁牧那屋也吱呀一声打开门,袁牧从里面走了出来,同样穿着白日里的那一身衣服,没有更换过,就连头发都没有散开。
很快,院子里就有了别的响动,人高马大的袁甲手里面擒着一个身形瑟缩, 头上套着一个尖顶布口袋,把面目全部都给遮住,只留两个小窟窿看外面的白衣人。
袁甲单手提着那人一点也不见吃力,将人拎到慕流云和袁牧的面前,开口问:“爷,推官,这厮被我捉到了!脑袋上那’遮羞布’,现在我就给他扯开啊?”?“别先别!扯开就没意思了!”慕流云笑着摆摆手,扭头看看袁牧。
袁牧也从怀里拿出一枚竹哨吹了几声,他这个竹哨的声音比起慕流云那个可要响得多,哨声嘹亮,听起来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让人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被惊动了的廖家人便纷纷赶了过来,为首的廖老爷和廖夫人穿着中衣,估计来不及收拾妥当,身上披着保暖的披风,发髻散乱,脸上带着一点无措和茫然。
“二位大人,这是”廖老爷有些疑惑, 随即他又看到了袁甲,被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板儿吓了一跳, 再仔细一看,他站在袁牧和慕流云身旁,很显然也是提刑司的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再看看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又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人?”
“这边是你们那一夜遇到的’鬼’了。”袁牧对他说。
廖老爷大吃一惊,虽然说他也并不笃信神鬼,只不过爱子刚刚遭了不幸,那天晚上又听见窗外鬼影用廖文柏幼年时候特殊的强调叫着他们,这才乱了心神,开始信了。
现在一看所谓的“鬼”都已经被捉住,两脚乱瞪一副还想挣扎的样子,分明就是个人,不仅有些恼怒:“何人如此戏耍我们!快快将他那布罩子扯下来看个分明!”
“廖老爷、廖夫人莫要心急,好戏还没开始呢,这会儿就揭开未免无趣。”慕流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院外又有响动,她一听便乐了:“瞧,这不说着就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