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本来气得要命,恨不能掐死廖夫人,不过这会儿一听廖夫人这话,她倒是冷静下来了,眼睛眯了眯,冷笑出声:“别说得好像你们廖家的门第有多么清高似的!廖老爷你当年辞官回乡,真的就是为了传道受业, 多教出几个好弟子来?
不就是你在那京城里头,花销不小,薪俸倒是不多么!再加上你那性格脾气古怪得很,总一副恃才傲物,就只有你一个聪明绝顶,别人都是蠢货的傲气, 别人都俗不可耐!
就这副嘴脸, 别人愿意搭理你,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呢!
回家办书院, 赚得银子都比做那个狗屁监丞来得多吧?到你儿子这里,你可终于开了窍了!想着就你那个儿子,跟你一样,一点赚钱的本事都没有,所以才惦记着搭上我们唐家,让他有个有钱的岳丈可以依仗!
说白了你们廖家假清高,图我们唐家的财势,现在把我们家女儿都给害了还有脸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们商贾人家如何如何?!想当初可不是我们家主动修书提亲的!”
这一番话说得可以说是相当直白,原本一直克制着的廖老爷被揭了老底,顿时脸色难看,想要发作又抹不开面子, 只能狠狠地瞪了自己多年交情的唐员外一眼。
唐员外多少也有些心虚,但这种时候又不敢倒戈去责怪自己的夫人,只好出下眼皮。
廖夫人哪有唐夫人这般泼辣, 她再怎么说话刻薄,也还端着个大户人家的架子,要装出一副斯文清高的模样, 不像唐夫人,真惹急了才不管什么里子面子,句句都直直冲着对方的肺管子戳,直戳得廖夫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别说得好像你们家对我们没有所图一样!”她脸涨得通红,也学着唐夫人的话,反唇相讥道,“你们唐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土财主,走到哪里去除了一身铜臭味儿,谁会高看你们一眼!你们不也是图着我家文柏前途不可限量,想要趁着他还没有高中之前,先绑住一个乘龙快婿!免得一朝高中,你们这种人家可就再也入不得我们的眼了!
我儿本是有着大好前程的,就因为娶了你家女儿这么一个不守妇德的妖妇,现在被还得连命都没了,我儿的命真的是好苦啊!”
廖夫人说着便又嚎哭起来。
唐夫人讥讽道:“你儿苦不苦我是不知道,我家女儿才是命苦之人!我唐家的家底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半点不掺假!你家儿子什么前程不可限量, 这种鬼话谁说得准!兴许屡考不中,最后到老也不过就是一个穷举子呢!我呸!”
站在一旁的家境不算穷的“穷举子”慕流云默默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惨, 饿着肚子,一身恶臭,还要站在这里听这两个夫人撕破脸骂架!
最重要的是,骂就骂呗,结果两边一个骂商贾,一个骂举子,怎么里外里都把自己个儿给刮上了呢!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莫名跟着被两头各鄙视了一遍!
“行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她开口打断了两个夫人的针锋相对:“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快被对方扯光了,到最后你们两家斯文扫地、颜面尽失,那廖文柏和唐婉心就能活回来了?”